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8节

      抛开这个乌龙而言,乔仲枢的第一人格和唐歆相处得不错,但第二人格却跟唐歆始终冷淡又寡言。不过唐大小姐也不亏就是,自从嫁给二皇子,她见到徐昭的机会比她婚前还多了许多……

    此乃后话。

    ☆、58发表

    二皇子与唐大小姐的婚事板上钉钉,轮到唐家大公子唐韵的时候,他非常自觉,挑了个家世一般且为人本分的宗女。本分,或者说成老实,这样的人被扣上唐家的主母的责任和义务时,必定是个悲剧。

    前两世里,皇子们争斗夺位,唐家总头到尾都没搀和,而是独善其身:唐家握有最大海港,也拥有大晋最强的海军,但陆军战力比较一般,骑兵更不用提,坦白说,唐家军上了岸就算残了一半。

    唐家之所以能崛起直至在南方称雄,靠的是当年战乱时,不惜斥巨资送资源,帮着上代国师守住国门,积累了足够功勋,又有聪慧能干的子孙为继,这才有今时今日的声势。

    因此,崔琰一直对他家印象不错,颇有“送佛送到西”的心思,再说唐家豪富还是客户,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心中有了定计,崔琰还是看了看身边旁若无人正抚着她手背的乔浈,目光中征求意见的意思十分明显。

    乔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崔琰得了丈夫的许诺,便与唐韵道:“是男人就痛快点儿,装模作样看得我肝疼。”唐韵乃是崔琰的表哥,在嫁给国师之前,他们关系不赖,说话也没什么忌讳。

    唐韵和唐歆兄妹对视一眼,颇感无奈:还不是因为国师的缘故?不然我们哪里需要这么恭敬又谨慎!

    他们又不知道国师在老婆在场时,都处在温顺平和好说话的状态。

    唐韵最后还是选到了比较中意的姑娘。当然,最好的人选,崔琰留给了自家二哥。凑巧的是崔、唐两家嫡长子的正妻都是县君,野心勃勃待选的三位郡主听到消息立即不干了,可惜她们如何闹腾也敌不过国师大人冷冰冰的一个字:滚。

    大晋北面战事不歇,东面的东平王也有插上一脚的势头,这种时候乔浈哪有心思搭理几个混吃等死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宗室?

    事后,乔睿和成王聊天时,还特地点评道:“我以为九爷不会轻饶他们。”糟心事儿太多,国师借机发作一下也情有可原,“九爷没发怒,只是处罚一下郡主,给他们的父母弄个小小的申斥已经很是宽容了。”

    成王表示赞同,“自从娶了九嫂,九哥脾气好了不少。”

    两人正议论时,二皇子乔仲枢从门前经过,还向他俩挥了挥手……

    二侄子进门时,崔琰正埋头于修改行军睡袋的设计图纸,等对方行过礼,她直接把这位数理天赋出众的侄子叫到眼前,两人一起讨论,尺寸材质乃至成本,居然全都能有问有答。

    说完正事,就轮到“私情”了。据崔琰所知,这些日子第一人格和唐歆虽没怎么见面,但有比较频繁的信件往来。提及此事,二侄子会脸红会稍微结巴,还会央求婶子不要再打趣……这副小儿女态崔琰看得心情舒畅,也终于放了心:不是乱点鸳鸯谱,不然就真造孽了。

    但第二人格对唐歆的态度可真让人乐观不起来——不仅是冷淡,而是漠然,眼里没有这个人的这种漠然。

    夏初时,二侄子又病了,他这段日子总是发烧,但又不算严重。大夫看了,只说他心情抑郁又差事烦劳所致,最好能卧床静养些时日。倒是乔仲枢本人听了毫不在意,却又借题发挥躺到了婶子腿上。

    崔琰一直偏爱他,对他也十分尽心,喂药喂粥做按摩样样来得……二侄子享受过婶子的体贴和关爱,心情很是放松,这才说出了心里话,“娶妻不娶贤,祸事在眼前。”

    崔琰笑了,“单论闹腾劲儿,所有的女人都该仰望徐二公子的未婚妻子。”这说得便是她前世的极品二嫂。

    “不好说,”乔仲枢缓缓道,“我这个郡主堂妹够蠢也够不要脸,但她的父母胆小怕事又贪财恋权……实在太好拿捏了。可我以及另一个我拿捏得了唐大小姐吗?”

    大男子主义?又不太像。崔琰逗他道:“你们两个又拿捏得了我吗?”

    “不能,”乔仲枢实话实说,“可我们两个喜欢你呀。”

    “嘴巴真甜,可你想得也够多了。”

    “没错,随他去吧。我活我的,另一个我去过他想过的日子,两不相干,也挺好,”他忽然抓住崔琰的手,认真无比,“九婶可要永远喜欢我。”

    “嗯。”甜言蜜语不在话下,崔琰划拉了下侄子的额头,“九婶永远喜欢你。”

    乔仲枢双眼晶亮,“要是我做了对不起九叔和九婶的事儿呢?”

    崔琰终于无语了:想做对不起我们夫妻俩的事儿也需要相当实力。你九叔身为大晋最大的密探和刺客集团的头子,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除非他不想知道,不然一定能查出个水落石出。再想想国师府里的暗部布置,少年:你没发觉你婶子我自打嫁来,没办过“不可对人言”的事儿吗?所有的事情都在你九叔那儿过次明路,甚至连~叫~床都叫得尽人皆知、坦坦荡荡。

    实际上,乔浈比两任前夫还强势,对付这样的男人必须以柔克刚。第一世的崔琰稍显稚嫩,还放不下那可笑且不值得一提的“身段”;第二世她便懂得迂回作战了;而这一世她彻底学会了收放自如,和乔浈几次接触过后运用起来更是游刃有余了。结果就是,乔浈也是三任丈夫中对她最百依百顺也最言听计从的一位。

    只不过,学习和进化的代价十分巨大罢了。

    乔仲枢哪里猜得到崔琰的内心活动和成长历程。“九婶可是不信?”他笑得灿烂极了,“我也不信呢。不过九婶要是不爱我了,我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了。”

    崔琰揉了揉侄子的脑门,“越说越离谱。”话虽如此,崔琰从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怀里躺着的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精神病人,“你好好的,我为什么不爱你?”

    “嗯。”乔仲枢闻言,依偎在崔琰身前,打了个哈欠,居然就这么合眼睡去。

    二侄子一觉醒来再穿好衣裳,便又直接来寻他九婶。不过此时书房里坐着另一个皮糙肉厚、又巧言善辩的侄子:安王。

    安王的皮肉之苦还没受完,行动不便也不耽搁他常来“骚扰”和抱大腿。今日的安王理由充分,更是坦然,“侄儿借口去~青~楼松快松快的机会,易了容过来的,实在是……有事禀告。”

    崔琰随口道:“怎么,谭燕开始和太子接触了吗?”

    安王瞪大眼睛,由衷佩服道:“您真是神了!”

    “马屁拍歪了,”崔琰漫不经心道,“三、四皇子不在京城,二皇子在皇帝那儿说不上话,也只剩太子啦。”

    乔仲枢浑身乏力,就不太想说话,只勉强道:“太子可看不上谭燕的金银和身体,但他挺想找唐家借兵扫平东平吧。”

    两个弟弟在北疆保家卫国,接连立下战功,而太子又偏偏识人不明,被门人所累……两相一对比,太子必须做点什么,最好能是开疆拓土的功劳。

    安王笑了笑,“可不是一拍即合嘛。谭燕想保命,投名状必不可少。”

    其实,谭燕最初只想让老相好东平王出兵,威胁下大晋东面沿海防线,替自己壮壮声势撑撑腰。没承想东平王贼不走空,干净利落地劫了粮草,这无异于宣战的举动让大晋沿海以及战船官兵立即高度戒备起来。

    这就让谭燕处境十分尴尬,也让他平白少了个逃跑目的地。之后再接到金台消息,王子们为了大汗之位都各自练兵打算分期分批先后攻打大晋……他们分明很想在交战时,直接撕毁停战协定,让大晋皇帝愤怒之下直接杀死自己的私生子!死贫道不死道友,谭燕一生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根据大家分析,无论是金台内部隐秘还是东平王老巢宝库,谭燕都会告知,只要价钱合适……

    崔琰听了安王的描述,一阵见血道:“太子太轻敌了。谭燕还可以选择投奔伊夏汗国。”

    只是这个可能性可不太大,安王才不会说出这句话惹得婶子不快,他目光灼灼地望向崔琰,“听说能擒获这位王子,婶子的手弩功不可没。”

    “手弩成本太高,无法装备全军。”崔琰笑道,“你知道东北军一共才有多少专用弩箭?为了活捉这位王子,打下名声并提升士气,就耗掉了一半以上。别听他们说得轻松又风光,背地里还不一定怎么哭呢。对了,”她吩咐弄琴拿了候选女子的花名册递给安王,“瞧瞧这位姑娘,你九叔跟我一起选的。”

    安王看了女孩的名字:文臣世家出身,出了名的有才干有远见,只是相貌……比较普通。安王十分满意,顿时喜笑颜开,晃悠着起身大礼拜谢,“多谢九婶!”

    之后的日子,乔浈依旧忙碌,二皇子依旧病病歪歪,不好不坏,但是……崔琰也好似被传染了,也跟着低烧乏力开始嗜睡。

    半梦半醒之间,丈夫的声音忽近忽远,但却不影响崔琰明白无误地听懂内容,“你说,被一大批人睡,以及被最讨厌的人睡,究竟哪个更让人无法释怀?”

    崔琰知道这说的是谭燕,她抬起眼皮,指了指在外间替她处理公务和往来信件的庄庄,“他有经验,更有发言权。”

    彻底脱离了苦海,庄庄恢复了豁达本色,被老板点名,遂起身大大方方道:“以属下经历来说,更憎恨后者。”

    乔浈立刻显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猜也是。兵不厌诈,就算是合作,也得伴着深坑和陷阱吧。”

    崔琰笑了笑,“若是能借此搞倒太子,我乐意给谭大叔上柱香!”说完,翻了个身,在彻底坠入梦乡之前,全没错过丈夫那忧虑且欲言又止的表情。

    崔琰心想:有什么事儿,等我醒来再说吧。全然没想到自己再次清醒已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情。

    她揉了揉眼睛,陌生的陈设映入眼帘,她又捏了捏眉心,这时乔浈的声音适时响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吧。”崔琰嘀咕着,还不忘撒娇,“抱抱。”

    乔浈很是主动地把她抱在怀里,“你暂时不能再住国师府了。”

    崔琰对此一点疑问都没有,住在哪里其实她真是不关心,只关心是否跟丈夫住在一起,“好消息呢?”

    乔浈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喜悦,“你怀孕了。”

    ☆、59发表

    从丈夫口中亲耳听得自己怀孕的消息,崔琰的第一反应便是……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拉了乔浈的手按在自己肚皮上,惹得国师大人笑得眉目舒展,堪比坚冰消融。

    时值盛夏,她贪嘴多吃了几碗水果冰粥,小日子没能准时到访,她也没当回事,万万没想到竟是有了喜,“我很意外。”

    “我很惊喜。”乔浈含笑起身,端了碗养身安胎的药茶回到床前,“尝尝,合不合口。”

    这药茶只一沾唇,崔琰就抽出了满脸的包子褶儿,“好苦!好歹多加些蜜来!”

    乔浈闻言,自己也浅浅地喝了一口,果然苦得难以入口。他连忙叫来内侍,吩咐道:“派人回府,把那几个老头子都叫来,重新诊脉,再改个味道好点儿的方子。”

    崔琰听得直乐,“真够不讲理的。”往窗外一瞧,天阴沉沉的,估摸着一会儿准有场雷阵雨,“这是哪儿?大夫们往来方不方便?”

    “郊外别院,这儿有温泉,水景也多,夏天最是相宜。咱们先在这儿住些日子。”

    水多蚊子也多吧?可得时刻待在老公身边,省得挨咬。崔琰眨了眨眼,“你上朝可就太辛苦了。”

    “一个月里露一两次面尽够了。你以为皇兄和百官都乐意经常见到我吗?”

    崔琰眉开眼笑,哪里还听不出来自家老公打算坚决“陪护”的心意,“正好那你就陪陪我这个最最稀罕你的人吧。”说着,光着小脚跳下床,几步便跑到乔浈面前,踮起脚尖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再奋力一跃,双腿夹住丈夫的腰身,整个人就挂到了他的身上。

    夏天两个人穿得都薄。

    乔浈只穿了件丝袍,连纱衣都没罩;崔琰里面只有个抹胸,外面是条小睡裙……结果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丈夫似乎……又慢慢地……要起反应。

    乔浈端住崔琰的双腿,无奈道:“明知道我的定力很业余,还总故意考校?”

    崔琰下巴卡在乔浈肩上,她舒畅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是宝宝想要亲近爹爹呀。”

    明知道她在说瞎话,乔浈还是心情愉快,“可惜。有了宝宝,爹暂时没法儿跟娘亲近了。”语气竟然挺失落。

    崔琰听说,赶忙叫来弄琴,让自己心腹大丫头把平时收藏笔记图纸的小箱子里那一本黄色封皮,上面有两杠一横的小册子拿过来。

    弄琴找来册子,看见小姐跟姑爷大热天地还紧紧抱在一块儿,居然多余表情一点儿没,行了礼就伸出双手把小册子递了上去。

    崔琰接过,翻开小册子。乔浈稍侧过头瞄了一眼,发觉那纸面上一行行的都是日期,下面则是正字,顿时无语。

    崔琰也不管他,掐指一算,不算月信,从年初到现在,平均下来每天得摊上一次半……老公如此努力,这要是还怀不上,夫妻俩就该携手去看不孕不育专科了。

    两人又腻乎了一会儿,等着大夫们赶来的功夫,乔浈又建议道:“请二哥过来吧。”

    崔琰这回笑得十分真诚,开始用额头和胸脯蹭起老公,“好呀。”

    只要她肯召唤,二哥必然到来:崔珩是老爹崔逸唯一的嫡子,他的才华、品行和手段都已广受西北上下认可,地位尤其稳固,他一直留在前线厮杀反而有种和长兄、属下抢功勋的味道,不如收到妹夫妹妹的信,顺水推舟来到京城照顾妹妹,顺便操持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

    按照“过来人”成王的经验,讨好老婆第一步“有请娘家人”圆满完成,第二步就是问问老婆有什么要求了,乔浈便依言而行。

    崔琰想了想,反问道:“先说说咱们为什么不能回国师府住了?”

    乔浈毫不隐瞒,“府里有些东西,令人在住进去的前几个月乃至几年间,会有类似你和仲枢一般发烧乏力嗜睡的症状。若是平时倒也无妨,住得久便习惯了,也会自然好转,”又表情转柔道,“如今你有了孩子,我怎敢冒险?”

    发烧乏力嗜睡……这症状听起来,崔琰第一个反应就是免疫力降低,“难道是辐射?”

    “不知道,”乔浈摇了摇头,“老祖留下的笔记有一部分我一点也看不懂。”

    崔琰试探着问道:“那我能去试试看吗?”

    乔浈道:“老祖有言在先,若是遇到他的同乡,兴许能看懂那些内容,但你目前有孕,还是稳妥一些吧。”

    这时,崔琰才猛地反应过来,“老祖?”

    “太祖爷的血脉传到他曾孙的这一辈,因为无子而断绝了,当时开国国师也就是老祖还在世,便让皇帝私底下从国师这一脉挑了个机灵又年纪小的孩子充作亲生子。此事极为隐秘,如今也只有历任国师以及,”乔浈也跟着笑了出来,“怀有身孕的国师夫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些秘辛。”

    好个nb的霸气种马男!崔琰不由感慨:按照叉点男穿越到新世界的定律,若是正逢乱世,便要做开国太祖;若是太平年代,则会成为权臣。开国国师虽然名头上两者皆不是,但实质却是全部都当之无愧。比起女频,女主角奋斗终生大多只为求得良人相识相知再相守一生……这差距实在是……不可以道里计。

    由此可见,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和人生目标当真是完全不同。

    看着目光盈盈,而后眉头微蹙,双手又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合适的丈夫,崔琰又乐了,捏起乔浈微凉的指尖,心想:当过间接搞死两任前夫的皇后已经足够名垂青史了,这一辈子就以成为大晋军工之母,以及彻底收服国师为目标吧。

    心神大定,崔琰调侃起一看便毫无经验的国师,“头回当爹所以绷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