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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节

      “伯尘,安伯尘……倒是一个好名字。不过,至今这世上还没有一个让我王家人吃亏而不付出代价的人,你当真没了离公子庇护,你可以活得过明天?”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王馨儿口中念念有词,眸子深处映出一条火红的蜈蚣,起初小如米粒,却越变越大。

    “呼!”

    窗棂打开,冷风扑来,掀动烛火不安的晃动着,一条三丈长的飞天蜈蚣“嗖”地飞入里堂。窗棂合上,而那条全身赤红背生八翅的蜈蚣也渐渐变小,乖觉的落于女子手臂上。

    手指点中飞蜈双目,王馨儿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她猛地睁开双眼,美目中浮起淡淡的惊诧。

    “竟消失了?”

    “看来你在这琉京也有藏身之地,不过没了离公子,你一个小仆僮又能躲到哪去。等我稳住那位公主殿下,你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仙家秘籍……”

    笑靥绽放,明媚如春花,忍辱负重的王家女儿起身走到窗前,遥望琉京秋月,只觉心情大好。

    王家没落四载,却没想到这么快便能寻着转机,只要抓住那个自作聪明的少年便行,顺便将琉京这趟水再搅浑几分。

    连区区小仆僮也欺负到自己头上来,当真是奇耻大辱,若不将他碎尸万段,怎能消得心头之恨。

    烛火熄灭,堂内幽寂一片,而那条怪异的飞天蜈蚣也钻入王馨儿手臂,化作淡淡的火纹,悄无声息。

    ……

    “女人若是笨了,再美丽也无用。”

    离王馨儿府邸相去不远的茶楼上,夜深人静,楼栏清冷,只有一个素衣蒙面的高挑女子孑孓而立。

    “在我眼前使手段,吴国那些男人也真够没用的,四年了都没将你调教好。”

    露于面纱外的面颊浮起一抹玩味,转瞬消散,琉国公主沉默半晌,低声喃喃着。

    “若你当真杀了离公子,只那能有两策,上策便是立马逃回吴国,下策才是来寻我庇护。这琉京中若没个让你惦记的东西,你王馨儿又怎会忍辱负重寄我篱下。”

    玉指张舒间,一张崖山飞鸦符从她袖中飞出,在半空变作一只铁嘴乌鸦,拍着翅膀向西郊飞去。思索半晌,琉国公主又弹出两张飞鸦符,一只飞向匍匐在琉京中央的庞大皇宫,另一只则飞出琉京,向北而去。

    崖山飞鸦符是五品道符,所化的神鸦不惧水火,且能飞天遁地,极通灵性,价值不菲,却有一个缺点只能用一次。可在琉国公主手中,这些价值近千金的道符就和寻常纸片般,随手祭出毫不可惜。

    半柱香后,飞向西郊的神鸦扑棱着翅膀回转,朝向琉国公主摇了摇头,随后化作一团黑火,自焚成灰烬。

    “毁尸灭迹的本事倒没丢下,如此,且等上三日。”

    未寻着离公子一行的尸身,琉国公主不恼不惊,挽出一个手印,身形渐渐消失在楼阁高处。

    崖山铁鸦符在她眼里算不得什么,可放眼琉国满朝文武,京城两大世家,又有谁会轻易动用一张五品道符。神鸦自焚化作灰烬,气息传出,却让未眠的琉京修行中人闻风而动,或是祭出道符,或是射出文武火前来探查。

    第009章 胆大包天

    距离王妃生产约莫还有两三月,琉京上下稍有权势者皆蠢蠢欲动起来,若是其余妃子倒也罢,可王妃却不同。自古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王妃产下的是小公主那另作它论,倘若产下的是位小王子,不出意外,琉国国祚从此定下传人。然而,这位赵王妃却不是寻常世家女儿,论起血统,比琉君还要高贵几分,只因她是大匡先帝的小女儿,当今陛下亲妹妹,蓝月公主。

    琉君将大统传于蓝月之子,那无异于在他百年后把东琉拱手让于匡皇室,从此国将不国,和寻常行省又有何区别?

    因此王妃尚未生产,朝中便出现左右两派,左派以左相为首,支持立嫡,右派则以右相霍国公为表率,坚持立长不立幼。霍国公虽然年事已高,却是琉国三代股肱重臣,即便在左相权倾朝野的开平年间,也得到不少军中将领支持。这两派势成水火,明争暗斗无数,左相得宠于琉君,更有璃珠公主撑腰,可霍国公门生无数,又得离公子暗中相援,争斗了这么久也算不分上下。

    先前璃珠公主祭出神鸦道符,声势虽不大,可两派耳目遍布京城,不多时便有修行者推算出神鸦先前所探方位,飞报回自家长者,未及半个时辰,琉京世家重臣皆知道了这个消息璃珠公主不惜耗费五品崖山飞鸦符查探西郊,众所周知,离公子日间刚刚出城游玩,前往之地正是西郊。

    当他们再祭出道符或是武火前往探查,却发现,漫山遍野竟找不到昔日铜马载金银的布衣公子。

    秋夜的天空幽紫而深邃,星光璀璨,可坠向西郊密林深处,亦无法驱散令人压抑的荒芜寂寥。

    离公子不见了。

    王妃生产前夕,离公子竟在众人眼皮下消失不见,好似那年他突然出现在琉京一般,轻描淡写,却在第二天便名动京城。

    左派中人自然是欣喜若狂,无论离公子是遭遇不测还是不辞而别,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喜事,没了离公子在野相助,霍国公定再难坚持下去。反观右派,离公子若是离去,不异于灭顶之灾。

    不过,这一切还得等到三日后再做判夺,离公子喜看戏好玩乐,谁知道他是不是钻到哪个秘洞里睡懒觉去了。

    夜幕下一场安静的热闹渐渐平息,诸人收回道符和文武火,沉入夜色静静等待着三日后,没人注意到琉京东面那座高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火光。

    ……

    三日后。

    墨云楼前人头攒动,贩夫走卒蜂拥而来,却让楼边的店铺商行变得门可罗雀,玲琅满目的物什再无人问津,可店掌柜们也司空见惯,不恼不怒,反而笑眯眯的向墨云楼望去,高举着手中的货物。

    墨云楼有七层,只比王宫矮上三丈,若是别人,不用琉君开口,自有官员来治其大不敬之罪。可这楼是离公子栖身之所,别说琉臣,便是琉君也不会说什么,只因这是他昔日欠离公子的一个赌注。墨云楼高大却不显笨拙,梁木精雕,装饰繁美,其顶如云盖,呈墨色,遥遥望去就好似青墨的云儿挂在楼巅,格外惹眼。

    每每公子游玩归来,墨云楼第七层的阁门总会轻轻打开,随后笑吟吟的公子走出,俯视向聚于此处的商贩,以及看热闹的路人,最后购买一件货物。

    只买一件。

    可无论是深海宝珠,还是一个铜板的笔筒,他都会一掷百金,不多也不少。

    这也是琉京百姓最喜欢离公子的地方,出手阔绰,又好与民同乐,他虽自称布衣公子,事实上也是一介白身,然而谁不知道离公子是琉君的座上宾,霍国公府的常客,满朝文武都以结交离公子为荣。

    聚集到墨云楼下的人们翘首以盼,可从拂晓直到午时,那扇青竹门纹丝不动,没有半点打开的迹象。

    “难不成那离公子真的死了?”

    墨云楼斜侧方一座酒楼上,两名女子独拥雅间,优雅的坐着。

    闻言,王馨儿放下玉杯,轻笑一声道。

    “敢情殿下从一开始便不信馨儿。”

    “非是不信,只不过有些事总得眼见为实才好。”

    一身素衣,面纱轻垂,璃珠公主说道,即便在阳光怡人的午时,她的声音依旧冰冷。

    “罢了,殿下的性子馨儿最清楚不过,凡事都要见了才信。离公子午时尚不归,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从今日起霍国公势弱,满朝文武都会以殿下马首是瞻,馨儿先敬公主一杯。”

    “我们姐妹俩相识六年,要这么多虚礼做甚。”

    璃珠公主平静的说道,话中姐妹情深,可面纱后冰冷的眸子中却没起半丝波澜。

    玉杯轻碰,两人一饮而尽,虽未明说,内中的涵义却再清楚不过,无非前事一笔勾销,从此两人正式联手,当然更多的则是王馨儿成功依附琉国公主。

    酒水下肚,双颊飞起粉霞,将王馨儿原本便十分妩媚的容颜渲染得更加诱人。

    天无绝人之路,即便只带了百骑,可得到璃珠公主庇护,当能自保无虞。

    王馨儿心中暗道,望向人声鼎沸的街道,她眸中还是浮起几分惊诧。

    先前只听说琉国离公子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得百姓爱戴,可远在吴国的她并没多少觉悟,只当是一个略有势力的巨贾。今日一见,却让她暗暗吃了一惊,聚集在墨云楼下的百姓何止上千,整条街道都塞满了人,不单是寻常商贩百姓,还有带着高冠的琉国臣子们。或是坐于马车中,或是包下一旁酒楼的雅座,和周遭的百姓一般,脸上写满了期待。这番场景哪是一个布衣公子归来所能拥有的,倒像是在迎接一个斩破千军、凯旋归来的将军,比之揭皇榜还要热闹无数。看得王馨儿心潮难平,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竟敢将这样一位离公子干脆利落的斩杀,三日前能够得手,也亏得这离公子身份超然,琉京上下无人敢觊觎,谁又会想到他和往日里一般出城游玩,竟会遭遇王家青面骑截杀。

    顺着人群,王馨儿的目光渐渐飘向顶如云盖的墨云楼,脑中不由浮起那个胆敢举剑挟持她的少年。

    安伯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急智,当真不易。可惜怀璧其罪,只要他破解了那首绝句,那他便只剩下交出仙人秘籍,随后被自己碎尸万段的下场。

    千不该万不该羞辱完我王馨儿,还返回这琉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再有急智,也不过一区区仆僮,没了离公子,还有谁能保住你?等我稳住璃珠公主,掘地三尺也要将你挖出来,到那时我们再好好算这笔账。

    想到不久之后便能得到传说中的仙人秘籍,顺便将那个被她诓骗的少年五马分尸,王馨儿嘴角弯开一抹动人的笑意,闭上双眼,深深呼吸着琉京湿润的空气。

    可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雷鸣般欢呼声,千人齐喝彩,震耳欲聋。

    没来由的,心头咯噔一下,王馨儿犹豫着,并没立刻睁开双眼,直到耳边传来女子的怒叱声。

    “王馨儿,这就是你说的被你杀死的离公子?”

    闻言,王馨儿身形微晃,心里涌出浓浓的不祥。

    淡淡一笑,王馨儿强作镇定,可当她睁开双眼,望向楼阁高处时,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周遭虽然吵闹,可她却再听不见半点声响。颊边的笑容寸寸僵硬,王馨儿脸色煞白,眸子颤抖着,难以置信的望向高楼上的人影。

    七层高的墨云楼巅,青竹门敞开,一身布衣的年轻公子凭栏而立,笑眯眯的看向楼下几近疯狂的人群。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离公子已被我亲手斩落头颅,死得不能再死了……

    心中的不甘叫嚣着,王馨儿呆呆的看着满脸和煦笑意的布衣公子,只觉得全身再无半丝力气,直到那个少年仆僮缓步迈出青竹门,和离公子并肩而立,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王馨儿方才微微一怔,目光落向少年仆僮,惊疑不定。

    不单是她,随着安伯尘的出现,整条布衣街陡然间变得鸦雀无声,无数道或是好奇或是疑惑的目光落向安伯尘,携着浓浓的惊诧。

    离公子出游归来,登楼掷百金虽是惯例,可他从来只是独自出现,今日这是怎么了,竟还带着一个小仆僮?

    心头一阵狂跳,手心早已沾满汗水,安伯尘强作镇定,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万众瞩目,他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眩晕。

    ……

    “这么高的楼,到时候你上去一定会很紧张,可是你若是紧张就露馅了。所以,为了你我的小命,你一不准哭二不准叫三不准……不准发呆,一定要淡定!”

    “你放心,等你走出去后,所有人都会来看你。你一定要和那个假公子站在一块,和他一样傻笑着,这样才会让那些人牢牢盯着你……你别管我怎么知道,总之本姑娘的神机妙算从没出错过……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总之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盯着你不放,这样才能让他们不去注意离公子。”

    “……若你实在紧张,就别去看底下的人,去看对面的酒楼好了,包你不会再害怕……喂,你在听没,那个离公子可是浪费了本姑娘唯一一张六品道符……”

    ……

    捏紧拳头,安伯尘不再去看楼下令他心慌的人群。

    秋风从东面刮来,携着大海潮湿以及近十座府城的烟尘味,漫入少年心头,也让他紧张的神情渐渐缓和。

    没日没夜排练了三日,他的戏词不过那两段,说出那两段话便能获得他想要的一切,他又怎能演砸?

    深吸口气,安伯尘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我叫安伯尘,是公子的执墨仆僮,公子出游时偶感风寒,不便开口。不过……今日节目不变,由伯尘代公子执行。”

    话音落下,楼下依旧安静,静得安伯尘心头发慌,笑容也渐渐僵硬。

    转瞬后,振聋发聩的欢呼声响起,一如既往,满头大汗的安伯尘长舒了口气,心道好险。

    原来如此,是他,一定是他捣得鬼!

    热闹的欢呼声将双耳淹没,王馨儿张大嘴巴,六神无主的看向高楼上笑眯眯的少年,那个她曾以为可以轻易擒杀的小仆僮。

    聪明如她,又怎会猜不到这一切都是安伯尘捣得鬼,离公子已被她杀了,楼上那个笑吟吟的男子定是假冒……再者,以离公子千金之体又怎会这么不小心染上风寒。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少年布置,用来掩饰离公子已死的事实。

    好大的胆子……

    看着楼下欢呼人群,王馨儿满脸震惊,心潮难平。

    琉京上下,无数臣民竟都被一个区区仆僮瞒在鼓里,如此胆大妄为之举,却只有她一人知道……

    察觉到对面女子愈发冰冷的眼神,王馨儿下意识的想要将一切道出。

    或许是巧合,就在这时,少年飘忽不定的目光落向酒楼。

    第010章 竹马绕墨楼

    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