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不会不会,”安然笑道,“咱们暂且不告诉她就是。等哥哥中举以后再说。再说了,娘虽然疼我,但也疼你啊,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娘亲就算恼你一阵,但疼爱的心却半分也不会少的。”
兄妹两个议定,这才回房去,看书的看书,绣花的绣花。
五日后,安南带着家眷回来了。
三年不见,已经二十岁的赵安南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倒是钱颖没多大变化。他们的儿子叫赵宁瑞,有八个月大了,白白胖胖的,可爱得很。
安南及冠后,钱鹏阳给他取了字,叫子杰。因此,现在的赵安南,也叫赵子杰。他刚刚下了马车,还没进门,忽然就被一阵哭声吓了一大跳。这声音怎么这样像他娘?可为什么娘不在家等着他,反而在外面?
“儿啊,南哥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可要给娘做主啊!”
赵世荣听到了,皱眉道:“你先进去吧!我去把她赶走。”
安南和钱颖一听,不由面色一变。
“爹,那好像是我娘?”
“嗯,”赵世荣点点头道,“我把她休了!”
“什么?爹,您,您怎么会……”安南忍不住想,之前娘做错那样的事爹都没有休她,难道这几个月里,娘又做了什么“好事”不成?
赵世荣出去赶人去了,估计又少不了一顿好打。
赵世福见安南想出去看,便拉着他解释道:“你没发现你二婶和齐哥儿然姐儿他们没来?这回你娘可是把你二婶得罪死了!”
安南一听,急了:“三叔,您说我娘又去欺负我二婶了?”
赵世福叹道:“前几天贺家来人看望然姐儿,头天还好好的,结果在你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要跟然姐儿退亲。人家说了,都是你娘晚上说了很多然姐儿的坏话,把然姐儿糟践得,说什么不敬长辈啊,轻浮啊,抛头露面啊什么的,还说就是在咱们这儿,然姐儿都没是人要的姑娘,人家贺家的人听了还不跟然姐儿退婚?你娘还到处跟人说然姐儿配不上人家知府家的公子,说人家知府公子是云,然姐儿是泥,怎么都般配不上,已经被退亲了。三叔当时没忍住,还打了她……”
听到这里,安南要不是王氏的亲生儿子,他都想赞一声打得好了,哪里还坐得住。
他也不急着进屋了,让钱颖带着孩子和下人先进屋安置,他则急匆匆地赶去二婶家。
安然家里。安然还在劝顾宛娘:“娘,我们真的不去啊?大伯娘不好,大伯不是都将她休了吗?再说了,大伯娘做的事也不能怪到大哥身上去啊!”
顾宛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婚事没退成,你很遗憾是不是?”
安然赶紧低头装乖巧。是的,她很遗憾,可是这话她可不敢当着娘亲的面说。
安南进门,红着眼睛叫了一声二婶,妹妹,便后退一步跪下咚地一声对着顾宛娘磕了一个头道:“二婶,侄儿代我娘给您磕头了!都是我娘不好,险些害了妹妹。侄儿对不起你们。”
顾宛娘也没有之前看到安南的温和慈爱,反而冷淡地说道:“如果你想求我原谅你娘,那你就不用费心思了。我这辈子死都不会原谅她的!你现在是举人老爷了,不必给我磕头,我也担不起。不想让我折寿就起来吧!”
赵安南听到顾宛娘的话,心里难受得很。二婶原本对他多好啊!就跟亲娘一样。他有时候想,为什么二婶不是自己的娘呢?如果二婶是自己的娘,那该多好啊!可惜,没有如果。
“侄儿确实是代我娘给二婶和妹妹道歉的,但并没有奢望二婶和妹妹能原谅她。我娘她有今天,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是身为人子,母亲做错了事,他心中有愧。
顾宛娘冷哼一声道:“好了,头也磕了,道歉也道了,你回去吧!”
安然看娘亲脸色不好,知道她还在迁怒大伯一家人,便给安齐使了个眼色道:“哥,你送大哥回去吧!”
安齐点点头,拉着安南出去了。
从安然家出去,安南便直接去了外公家看望娘亲。自己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为了以后不给别人惹麻烦,他自己就得把这个麻烦接过来。
王氏本就是王家村的人,离赵家很近。安南到外公家的是很,王氏刚刚一瘸一拐地回来,脸上还有被打未散的淤青。
安南见了,又是恨她,又是心疼。
“娘,您好好过您的日子不好吗?您为什么要搬弄是非害人害己?现在好了,你被我爹休了,不但让我们兄妹几个无脸见人,就是您自己,又得了什么好?”
王氏撇撇嘴,委屈道:“我就是听贺家人说他们家公子怎么怎么好,言下之意就是看不起然姐儿,想退婚,所以就附和了几句罢了。谁知贺家的人如此可恶,竟然说是我调唆的。”
赵安南抚额叹息道:“谁让您去附和她们了?人家说然姐儿不好,你就要说然姐儿什么都好,配得上她们家公子,这样才对啊!娘啊,您是然姐儿的亲人,不是贺家的!
您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自家人不好?”所以,被人冤枉也是自找的啊。安南发觉自己一点都不同情她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呢?
“南哥儿,你是来接娘回去的吧?你不知道,现在你爹本事了,不但把娘休出门,还见了我就打,你看看娘脸上的伤,身上还有呢!”
在王氏满脸的期待中,安南却摇了摇头道:“忤逆父亲是为不孝。儿子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思。儿子会给您买个小丫头伺候您的,以后每个月也给您几两银子花用。但赵家,你以后就不要去了,也不要再出去胡乱说话了。若是再惹出什么事情来,儿子以后可就真不管你了。”
王氏本以为儿子回来了,就能给自己撑腰,就能让自己回赵家,没想到儿子这次居然也不帮她了。或许是被赵世荣打怕了,又想着好歹有丫头伺候,有银子拿,王氏想着除了少个男人,与以前的日子似乎也差距不大,便答应下来。
这天晚上,赵世荣与儿子长谈了一番,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原来,赵世荣也是那天被老三的话触动了。他想起之前钱锐说过的话,王氏留在赵家,迟早要出事。要是以后南哥儿当了官,她要是再弄出什么事情来,不是连儿子也要给毁了?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了当初母亲非要他休了王氏的原因。因此,他才下定决心,一定要休了这个女人,绝不给他机会祸害自己的儿子。
你说王氏这样的人,她要是能改好,也就不会落得被休弃的下场了,可回了王家,她身边还有丫头伺候着,整日无所事事,不出去跟那些乡亲们说说话,不去显摆一下这日子怎么过?
于是,大半个月后,赵家二房的然姐儿被退婚的消息就传开了。
要说王氏其实还真不清楚贺家退婚的内幕。她只知道贺家想退婚,而且那天也去顾宛娘家。后来自己被打、被休这不都说明这桩婚事退成了吗?要不然她能被休?她觉得自己只是将事情的真相传扬开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不但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大了。
不过王氏虽然爱显摆,爱说人长短,还在外面还是很精明的。最近这些天,她就敏感地发现自己那些老姐妹看她的目光跟以前似乎有些不同。
那天早上,她在王家实在无聊,便带着丫头去河边看人家洗衣服聊天。她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近,不想那些人正在议论自己。她心中一喜,这些女人都在羡慕自己吧?她现在是举人的娘了,还有丫头伺候着,还不羡慕死这些人?
谁知那些人越说越不像话,居然说她蠢、说她恶毒、说她欺侮人家孤儿寡母,恶有恶报,现在被男人休了,连自己的儿女都没脸见人了,她还好意思到处显摆,要是换了她们,早就找根绳子吊死了云云,说得那叫一个难听啊!气得王氏立即蹦出来就要跟人打架,可惜她自己瘸了腿,人没打到,反而被地上的木盆绊了一跤摔到了河里。
十月的河水已经很冷了,王氏虽然被及时救了上来,却得了风寒,卧病在床,再也没法出去说长道短了。
安南得了消息,立即送了银子过去帮她请大夫,但心里却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想,这下子娘应该不会再惹事了吧?虽然这想法有些不孝,但却是他的心声。他现在真是有些害怕这个娘惹事的本事了。
消息传到顾宛娘这里,她冷哼一声道:“老天爷怎么不开开眼,直接收了她!”
安齐笑道:“娘,就是要让她活着才好呢!让她活着看我们兄妹以后出息了,看您当上诰命夫人,让她见了您就得下跪行礼,到时候眼红死她!”
顾宛娘这才含笑点点头道:“娘以后就靠你了。”
安齐拍着稚嫩的胸脯道:“娘您放心,下一科乡试,儿子准能中!”说到这里,他又叹息道,“要是妹妹是个男孩儿,就是去参加会试,那也准能中!”
“你爹当年也是这么说的。”顾宛娘叹道,“所以,我才不能让她退亲。以你妹妹的才貌,一般男子如何配得上她?她生就应该是享福的命,也只有贺家这样的家世才配得上她。”
在这个问题上,安齐觉得自己和娘亲没有共同语言。贺家家世好,妹妹嫁过去就一定能幸福吗?难道他们现在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不幸福吗?
“娘,要不您就让儿子跑一趟吧!有贺家老夫人和太夫人支持,以后妹妹嫁到贺家也有人撑腰。”这几天安齐正在顾宛娘跟前磨,他说贺家欺人太甚,他要去找贺家老夫人和太夫人那里告状。贺老爷虽然是官身的,但也不能忤逆不孝吧?
“让娘在想想。”顾宛娘有些意动,但是又担心她们现在去找老夫人告状,以后女儿嫁到贺家,贺老爷和贺夫人会刁难然姐儿,因而犹豫不绝。
那天是十月廿三,顾宛娘正在看安然和玉兰做针线,不想大姑子赵雨荷忽然抱着两匹布,提着一块肉上门来。
顾宛娘现在跟赵家的亲戚都不怎么走动了,对这个大姑子更是没好感。不过上门是客,她虽然冷淡,但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但看着大姑子带来的礼物,她就有些不安。要知道,这位大姑子的脾气跟王氏是有些像的,只进不出。如果她都舍得给你送礼了,那肯定是想从你这里拿走更多的东西。
“大姐客气了,有空来坐坐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来?”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嘛!”
“大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二哥不在了,我现在就喜欢清净。”
“啊,这个,宛娘啊,大姐我来呢,是来向你提亲的。呵呵……”
“提亲?”顾宛娘愣了,“给谁提亲?”她两个孩子都有亲事,这大姑子是知道的啊!
“当然是给然姐儿了!虽然你们家然姐儿被人退了亲,名声也不好了,但咱们自家人自然知道然姐儿是个好的。所以我这不是上门来,给我们家平哥儿提亲的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对然姐儿好的……”
“滚!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顾宛娘忽然发疯,将赵雨荷带来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犹不解气,像只母老虎似的冲着赵雨荷张牙舞爪吼叫道,“谁说我女儿被退亲了?
啊?谁说的?这种事情能乱说吗?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想害死我的然姐儿?你告诉我,我去杀了她!”说着,顾宛娘就要去厨房提菜刀。
赵雨荷被顾宛娘踉踉跄跄推出门去,不觉愣了。难道消息有假?还是顾宛娘疯了?
她居然敢提刀杀人?眼见顾宛娘真的提了把菜刀出来,赵雨荷也顾不得研究然姐儿的退婚消息是真是假了,赶紧捡起自己带过来的布匹和肉,飞快地跑了。
第六十九章哥哥中举,三皇子回京
顾宛娘见赵雨荷跑了,便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还边追便喊:“赵雨荷你给我站住!你说,是哪个杀千刀的说我们然姐儿退亲了?我要杀了她!”
不远处的邻居听到声音出来,不由发出阵阵惊呼声,都以为顾宛娘因为女儿被退亲,所以疯了。
安然和玉兰去河边洗衣服去了,不在家。安齐去井里挑水,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如此惊险的场面,吓得他赶紧扔了手里的水桶,追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娘亲手中的刀抢下来,好说歹说想将她劝回家。
可是顾宛娘不听,反而跑到长房那边去骂人,骂得赵世荣面色通红,一句都话都还不上,也不敢还。赵家老三和何氏听到声音,赶紧出来劝她,你一句我一句的,一边声讨王氏那张臭嘴巴,一边强调现在大哥已经把王氏休了,王氏也不在这里,骂她她也听不到云云。
安南把事情打听清楚了,也觉得多半是自己的娘之前就传出去的,也没脸出去见二婶。安齐一边劝着母亲,一边跟附近看热闹的乡邻们解释,自己妹妹并没有退亲。
不大一会儿,安然和玉兰得到消息也赶来了。
安然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怒火熊熊的娘亲。原来娘亲骂人也这样厉害啊!原来,娘亲以前只是顾忌着一家人的脸面不想骂而已,如今为了她,娘亲算是豁出去了。果然,为母则强啊!
安然心里感动,再一次告诉自己以后要多体谅多孝顺娘亲。
经过几人轮番规劝,顾宛娘的怒火总算慢慢消散下去,理智又回来了,这才跟着儿女回家去。
安然问明了原因,觉得这样下去,娘亲说不定有一天真会把自己给逼疯了。她想了想道:“娘,不如我们回县城去住吧!”
顾宛娘一听就心动了。她再也不想回来看到这些无耻恶心的亲戚了!王氏被休了,又来一个赵雨荷,还不知道村里有没有别的人在乱传她家然姐儿的闲话。
顾宛娘想起大姑子来提亲就感到愤怒。她的然姐儿这样聪明能干,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张家那癞蛤蟆竟然也敢妄想?
或许是被这事刺激了,顾宛娘不但同意立即回县城,还同意了让安齐去江阳找贺家讨要说法。
顾少霖听说贺家想退婚,心里也是愤怒得很。他恨不得能去永昌府将那贺家的二公子抓出来好好打一顿,让他看不起然姐儿!让他这么淘汰人!表妹这样好,是他心中可望而不可求的仙子。那贺之砚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然姐儿,他居然还不满意,还想退婚!他不知道退婚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么?知道的还道贺家嫌贫爱富背信弃义,那不知道的会怎么说然姐儿?
一个被退过婚的姑娘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甚至都有姑娘被退婚后自己跳河死了的。
顾少霖想着,那贺家之所以想退亲,不就是看姑父不在了,然姐儿没依靠吗?他一定要发奋读书,下一科一定考上举人,以后考进士,将来也好和齐哥儿一起,成为然姐儿的依靠,看谁还敢欺负她娘家没人!
不能娶她不要紧,他至少要有能保护她的能力。在她需要的时候,能站出来帮她挡风遮雨。
安然听表哥说外公常常念叨小舅舅,便依据记忆,帮小舅舅画了一副全家福送过去。
画里面的小舅舅比记忆中年长几岁,脸色微黑,又蓄了胡子,但笑得很灿烂,显得牙齿特别白。在他身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夷族女子,五官漂亮,就是皮肤有点黑,那笑容一看就很爽朗。而在他们两人身前,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大的眼睛,光着胳膊胖乎乎的,都长得很漂亮。男孩儿有点像小舅舅,女孩有些像那夷族女子。而在他们身后,是一栋漂亮的小木楼,旁边还有高大的树木做背景。
看着这幅图,安然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小舅舅。如果她不提什么翡翠,什么女娲补天,小舅舅就不会去寻五彩石,也就不会失踪了。在丛林里失踪,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副全家福连同另外一封信送到了老爷子手中。老爷子看了信,又看了画,心中的思念缓解了不少,挂在墙上每日都要看上几次,心情也比以前好多了,时不时地还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安然现在也只希望能哄着外公心情好一些,长寿一些。
安齐十月底去江阳,十一月中旬便回来了。安然很失望地得到消息,贺家两位老夫人完全不同意退婚,还写信去将贺明朗夫妻骂了一顿。而顾宛娘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甚至催促着安然该准备嫁妆了。
安然原本设计得好好的计划又泡汤了,不觉失落了几天。但很快她又振作了起来。丈夫和牙刷不能共用,这是基本原则。要是那小子答应便罢,要是不答应,她不惜在结婚前撕破脸皮也要把这婚事给搅黄了。
却说贺家的人回到永昌府,已经将近年关。四人将自己在王家村的所见所闻告诉贺夫人,让吴氏更加坚定了想要退亲的信念。那样粗鄙的一个村姑,如何配得上他芝兰玉树一般的儿子?
而与此同时,碧柔和侍棋也正在向贺之砚禀报那赵家姑娘是如何粗鄙难看,还不爱干净,浑身脏兮兮的,却又死咬着不肯退亲,有多么多么可恨。
贺之砚自视甚高,总觉得天底下的女子都是无知浅薄的,就是当地望族之女,他也一个都看不上,更何况那个粗鄙无知的村姑?他匆匆赶去母亲那边,想再跟娘亲商量一下如何退亲,恰好路上遇到大哥贺之谦。
贺之谦关心地问了一句道:“二弟,听说娘派去看望赵叔父家的人回来了,赵家婶子和赵家妹妹都还好吧?这些年也不见顾家上门来了,让我们两家传个消息也不方便。说起来也奇怪,顾家怎么就忽然放弃永昌府的生意了呢?”
贺之砚没好气地说:“好?好什么好?那丫头无人教导,现在就是个粗鄙的村姑!村姑你懂吗?村姑啊,什么都不懂,不读书不识字,不能跟我谈诗论词弹琴作画,头上用一块花布把头发包起来,能同时搬着两个凳子,整天心里就想着山下那几亩地,家里还有多少钱,今天吃什么……天呐,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能娶?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爹爹竟然给我订了这么一家不靠谱的婚事。”
“二弟,你怎么能这样说?”贺之谦皱眉道,“赵叔父过世,赵家底子又薄,听说赵家婶婶性子柔弱,赵家妹妹才不得不站出来理家的。为了要生存,自然得惦记着家里的田地收成,自然要精打细算才能过日子。这劳作多了,力气也就大一些……再说了,爹爹给你订的婚事,你怎么能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