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娘其实是个美人儿，现在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保养得法、生活规律，看起来就是三十岁出头，那对眼睛成天里都还水汪汪的，“施秋，我知道，这种逆天的东西，多少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跟豆子他爹商量过了，你现在出门也不方便，外面多乱啊，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来，每天就那个啥...炼气，对，就是炼气！把气炼好了，回头再给豆子治，豆子这孩子可怜啊，从小就没有...那啥，没有祖爷爷祖奶奶的照看着...”说着说着，豆子娘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想给自己儿子弄点凄惨的往事来，结果脑子里愣是找不着。

    “窦夫人，你放心好了，别的不说，就我跟小豆子的关系，能帮，我拼了这条命，也会帮的，放心好了！”

    听到施秋这话，豆子娘才算是略微放心下来，“对了，豆子他爹让你起来之后去书房找他。”

    书房？

    怎么今天窦南不去上班么？

    等到施秋去了书房，跟窦南一说话，他才想起，‘丫的，今天是周末！自己成天混日子，倒是连今天是星期几都忘了！’

    窦南让施秋来，除了了解下啥时候可以给小豆子治疗之外，关键还是想跟施秋谈谈，到底是谁找人揍了小豆子。

    两人均认为，小豆子绝对不可能是被一般的混子给揍的，理由有三：第一，小豆子早已经入伍，平常时候很少在外面活动，其二，当时小豆子的车上可是有个大美女向萱林的，若是小混子，即使不敢动手调戏，至少口花花几句是正常的；第三，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混子，还有几个没长眼睛敢去找府尹儿子的麻烦？

    如果不是小混子，那又是人动了小豆子？

    施秋对此事表示非常抱歉，在他看来，打小豆子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敲山震虎，给他施秋脸色看的，也是一种姿态，不管是施秋，还是窦南，人家都没有放在眼中，窦南的儿子又怎样？说打断手脚，那就得打算手脚，分明就是在向施秋和窦南示威，而这种麻烦，正是施秋造成的。

    其实窦南心中也清楚，这个事情跟施秋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是现在情形之下，窦南也不会拿这个说事儿。

    “敢动我儿子，不管是谁，总要付出点代价！”窦南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书桌上。

    施秋上前拍了拍窦南的肩膀，“人嘛，其实就只有那几个，放心，小豆子的公道，我会讨回来的！”

    在施秋看来，这事儿就算不是刘润东指使，那也跟刘润东有关，否则不会如此有分寸，沾都不沾向萱林。既然是跟刘润东有关，施秋原本还想就此息事宁人，看来是不行了，有些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天王老子了。

    “施秋，你不要太冲动，等我先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说！”窦南的生活习惯很好，从不抽烟，连带着施秋也不好掏烟出来给自己点上，只好一口口的喝茶，“好吧，不过要是他们主动送上门来，我可就不会客气！”

    说完小豆子的事，窦南紧跟着又问起施秋，关于柔道道场里发生的事情。

    因为施秋现在身份的特殊性，军委的那些老头子想让施秋直接去中南海汇报的念头被打消，只能通过窦南来了解，正好施秋在，窦南就一并问了。

    施秋跟日本人结下梁子，最早算起来，因该是何源文的关系，无巧不巧的，装有两块重要芯片的宝刀落在了施秋手中，小鬼子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一路追杀下来，损兵折将不说，居然还让施秋阴差阳错之下，捣毁了在舟山的那个研究所，最关键的是，在研究所里调研的天皇长公主居然也死在施秋的刀下，这下子，仇恨就天空海阔了，小鬼子那是不杀施秋不罢休！无奈舟山的事情爆发，中央对小鬼子的活动监视的非常严格，想在暗中耍手段杀死施秋，显得非常困难，小鬼子阴谋不成就来阳谋，干脆的把武力输送到太阳底下，企图用比武的方式来干掉施秋，谁知道最后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多暴露了一张底牌。

    军委对施秋的发现还是非常重视的，尤其是当那个活标本的基本检测出来之后，顿时在军委里掀起滔天巨浪，窦南说现在很多东西都在保密当中，但据他所知，研究所的检测结果表明，那个改造过的小鬼子，单兵战斗力是中国王牌部队士兵的十倍，是中国普通特种部队的三至四倍，就算是中国军队中现在配备的顶尖特种部队，其单兵战斗力也就跟那鬼子在伯仲之间，如果说小鬼子能够大量制造的话，两军对垒，岂不是日本兵可以以一当十？这种恐怖的事情，怎么不让军委的老头子们心惊。

    对于窦南转达的意思，施秋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他现在是一身的虱子，抽不出口来。听窦南的语气，军委里好像是有人想让施秋来专门负责这个事情的调查，但显然，现在的施秋身份也是个坎，很不好说。

    “施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到中南海，我相信，这次若是你重新回到中南海，不但能够拿回你首席保镖的名头，而且还能获得重用，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照理说，有窦府尹的保证，施秋应该是放心的。

    “府尹啊，天亮了，你看，天空是多么的宽广，一只曾经在笼子里的雄鹰，一旦展翅飞上蓝天，它还会愿意重新回到那个吃喝不愁的铁笼子么？”施秋面对着窗户，怅然而道。

    拍了拍肩膀，窦南再没有开口说话。

    第338章　惊遇故人常悲切

    小声的跟窦阳涛说了声对不住，虽然豆子娘竭力的挽留，但施秋还是走了。

    他可不想被关在这里，既然已经振翅，那就需要高飞。

    另外一个，其实施秋也是担心，自己的存在，会给窦阳涛带来更大的危机。所以他走了，回到向萱林给他订的那个宾馆。那个宾馆论安全性，并不比窦南这个别墅差，施秋知道，宾馆周围，现在不仅仅有窦府尹的人，方总管的人，弄不好，军委那边也直接安排了人过来。所以，他很放心。

    施秋临走的时候为啥要对小豆子说对不起？

    因为施秋其实是可以最大限度的帮小豆子解除痛苦的，而且这种行为，施秋已经体会过了，并不会对他自己造成很大的影响，可偏偏他不能这样做，理由就是——他不想变成神仙，更不想成为唐僧。眼下跟窦南的关系虽然不错，但府尹始终是府尹，万一他在高层面前说错了什么话，那等待施秋的，可能就是庞大的抓捕队伍。

    ......

    到底是谁指使人打了小豆子？

    得到这个消息的刘润东，也是非常苦恼。他把祈金松等跟班叫到一起，挨个儿的问过，却没有一个人承认，是他们指使的。看这些家伙的模样，都不像是在说谎，再说刘润东也清楚，没有自己开口，这些跟班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动窦阳涛，毕竟暗示府尹的儿子。

    “那到底会是谁呢？听说打的还很严重，断了一手一脚，当时还有小公主在车上，啧啧，不管是谁，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窦府尹他妈的就跟那包黑子似的，发起飙来，谁的账，他都不买。”刘润东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心中反而舒坦起来，他早就看窦阳涛不顺眼了，一来碍于窦南的身份，二来碍于大家都是北斗，他不好下手，现在有人帮着出气，只要弄清楚不是自己派系的人干的，刘润东当然开心。不过在最后，他还是警告自己这几个跟班，进出都他妈小心点，尤其是嘴巴，要管严了，别他妈到处去说，免得被窦府尹盯上，现在要是被窦府尹弄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而就在此时，在施秋跟刘润东见面的那个会所当中，来了个年轻人，跟施秋算是熟人的年轻人——刘睿国。

    在会所一间秘密的房间里，刘睿国见到了公冶荣轩。

    刘睿国当然不是来北京找施秋的，在上海他都没法摆平施秋，到了北京，他就更加无力。他来北京的目的，是找公冶荣轩帮着活动——小鬼子的事情已经逐渐明朗化，上海刘家，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说是大厦将倾一点都不为过，老刘书记审时度势，认为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人保住刘家最大的利益——覆灭既然已经是不可避免，尽量保存完卵，而刘睿国，就是老刘书记心中那颗需要保存下来的——完卵。

    “这个事情，我也听到风声了，不错，最高领导层基本上已经对刘家的事情定了调子，接下来就是对你们刘家的调查工作！”

    从公冶荣轩口中听到这句话，对公冶荣轩这个人已经深信不疑的刘睿国，差点没有直接跪倒地上去。他痛哭流涕的哀求公冶荣轩想法子，但显然，要上达天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公冶荣轩显得非常为难。

    “荣轩少爷，看在我俩感情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们刘家一次，老刘家无以为报，甘愿做牛做马！”刘睿国诅咒发誓，公冶荣轩陷入到沉思当中。

    “其实，这个事情也并非就不能挽回，睿国啊...”自刘睿国发过誓之后，公冶荣轩对刘睿国的称呼，就从刘少，变成了睿国，表面上看，好像是亲近了，其中的含义却是不言而喻，“...很快，上面就要换届了，到时候，不但一号的位置会动，各个省、直辖市，最关键的是，各大军区也会有很大的变动。现在各个派系竞争的都很激烈，如果刘家能够在其中找到一个代理人，竭尽全力的推他一把，雪中送炭的恩情，人家总是要还的！”

    “哦？荣轩少爷，那依您看，我们刘家应该跟着谁的脚步走呢？”刘睿国对公冶荣轩的称呼，也发生了隐晦的变化，别看这些世家公子个个好像都是玩世不恭，其实他们更清楚“摆正位置”这四个字的含义，轻易不会越雷池一步，规则，一切都在看不见的规则当中运转。

    “睿国啊，你还相信我的眼光不？”

    “当然！”

    “好！那我就直说了，京城有北斗，其中有你家门！”

    “荣轩少爷，您的意思是...”刘睿国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对于京城的浑水，也是刻苦做过功课的人，不需要公冶荣轩点透，他也能明白过来。

    “睿国啊，虽然我俩私交甚好，但那刘家现在在京城里的势力，虽谈不上如日中天，但也是实力雄厚，你想这个时候靠过去，什么时候该下投名状，什么时候该唱《出师表》，睿国，你心中可要考虑好啊！”

    投名状、《出师表》。

    望着公冶荣轩那隐含深意的笑容，刘睿国点了点头，“荣轩少爷，从今天起，我刘家唯马首是瞻，您一句话，刘家上下随你调动！”

    “哈哈，客气，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嘛！”公冶荣轩大笑着，拍了拍刘睿国的肩膀，“下午，刘少要过来打球，到时候，我帮你引荐引荐！”

    ......

    刘睿国到了北京，这事儿，施秋不知道，但有个人也到了北京，施秋却第一时间接到了通知。

    通知施秋的人，不是窦南，也不是方总管，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上校，开着车来的，二话不说，就让施秋收拾东西上车。上校虽然是板着个脸，神色冷峻，到也没让施秋感觉到什么特别，想当年，军队里的纠察成天都是这种臭脸，施秋早就习惯了，他甚至在心中想，这家伙不会就是干了一辈子纠察，弄的脸部表情都定型了，现在升官了也改不了吧？

    去哪里，施秋没问，在车上闭起眼睛养神。

    以施秋现在的能力，就算他是在闭眼养神，其实在心中，也能根据车头转动的方向，形成一条大致的行车路线，很快，一个可能的目的地名称浮现在施秋脑海中——卫戍区总部。

    果然，一个小时之后，穿过几道哨卡，上校直接将车开进了地下人防工程里。

    这个时候，施秋不能再装睡，翻着眼睛向上，看着铺满节能灯照明的洞顶，“喂，同志，把我弄到这里来，不会是要解剖我吧？”

    上校转头冷冷的看了施秋一眼，“有人到北京了，他想见见你！”

    ‘谁到北京想见我？还要动用上校来接人，还要来这里见面？’施秋心中升起一股疑惑。可当看到越来越严格的安保措施，那些明里荷枪实弹、暗中仪器满天的情形之后，神情也凝重起来，搞本行的施秋一眼就看出来，这中布防，分明是比军区司令还要高一级，最起码，也是军委里的某人来了。

    车停了，上校也没有送施秋的意思。

    车门打开之后，自然有两个士兵来“迎接”施秋。对于人家例行公事的检查，施秋也没有反抗，随身携带的三把匕首给搜了去，施秋耸耸肩膀，那两个士兵在看到匕首之后，脸色微微抖了一下，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另外有人，将施秋带进了房间。

    房间大门里外都散步着荷枪实弹的特种士兵和保镖，大门只开了一条缝，仅容一人通过，施秋就是从那缝隙中进入房间的。房间里倒是暖和的很，而且人也不多，七八个而已，除开明显是保镖、秘书的人之外，就只有三个人，落在施秋的视线当中、

    “展云！”

    最让施秋惊讶的，莫过于坐在客位席上，脸色苍白的施展云！

    施秋快步上前，向施展云而去。当看到施秋之后，施展云神情也变得非常激动，想要站起来，却被突然靠拢的施秋一把按住肩膀，“不要动，我看看！”

    虽然已经经过军区的医院长期治疗，但施展云的伤势实在是过于严重，到现在为止，也没能好彻底，最重要的是，因为军区医院过于依赖西医，在治疗那些筋骨伤害的时候，大多采用的是钢筋置换破损部位的方式，这种处理虽然能够加快痊愈的速度，但对于病人来说，却是苦不堪言，施秋虽然不知道在施展云的身体里，有哪些位置被打入了钢钉，但从施展云体外发散的那一层微弱光芒判断，此时施展云的身体状况真是非常糟糕，糟糕到让施秋心疼。

    所以他不让施展云动，所以他明明已经看到坐在施展云旁边的那个军委大人物，却都来不及理睬，他要第一时间，解除施展云的痛苦。

    一道暖流、两道暖流，施秋双手并用，缓缓的延着施展云的头顶开始往下，距离施展云身体不到一寸的地方，输出体内的气息。每到一个颈骨堵塞的地方，施秋就会多停留一阵子，直到那一处体外的光芒基本恢复正常，施秋才会继续下去。

    他这一弄，就用了大半个小时，可奇怪的是，整个房间里居然没有一人开口说话，打断施秋对施展云的治疗，甚至每个人连呼吸声都放的很轻，像是怕影响到施秋对施展云的治疗。

    “吁～”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施秋费劲心神，花去大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将施展云的身体梳理了一次，现在再看施展云身体外释放的光，虽然还是不够正常人明亮，但已经圆满很多，不再有明显的缺失。

    “教官，你刚刚是...”

    “没啥，过几天我们再看看，你的身体里好像多了不少东西，是不是钢钉？”

    施展云没想到施秋连这个都知道了，惊讶的点头，想开口说话，却被施秋阻止，“你先好好睡上一觉，过两天我们再说钢钉的事情！”不等施展云发表意见，施秋一指点在施展云的额头上，顿时，施展云就昏昏睡去。

    第339章　谁能救赎慈悲心

    “我们谈话，不会影响到展云吧？”

    军委的大人物凝望着施秋，微笑着问道。

    “不会，我让睡着的人，打雷也不会清醒！”施秋这才本能的对着那老首长敬礼，然后在老首长指示下，安坐。

    “这就是窦南说的，你具备的能力？”

    ‘狗日的窦南，嘴巴里还真是藏不住货！’施秋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变色，“算是吧，不过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主要就是调动病人本身身体的潜力，来对抗那些外来的伤害，严格说起来，不是治疗，只是激发。”

    “哈哈，放心，我没打算让你到中南海里来当保健医生。”

    话到这里，算是家常拉过，老首长脸色一正，朗声道：“施秋，作为一个中国公民，你在柔道会馆里的作为，理应得到中央的奖励，不过，你身上还背着个处分...”

    “我没想得到什么奖励，我只是在保护自己，你们不要说我滥杀无辜，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一提到自己身上的处分，施秋脸色就有些难看，他这种不客气的言语，让在场的人，有些怒容，除了施秋和睡着的施展云之外，这里的人都是老首长的身边人，自然看施秋不顺眼了。

    可老首长都没有动容，他们更没有理由开口痛斥施秋。

    对于施秋的气话，老首长只是一笑带过，“有功就要奖，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回到中南海，干你的老本行，说真的，中南海没有你，我有时候还是不放心啊，第二个选择，既然你已经跟日本人有所接触，上面特事特办，可以让你全权负责，对内对外，清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蛀虫，我私人送你一本黑本本如何？”

    黑本本？

    在场的人都清楚，老首长说的黑本本是啥，那就是传说中的《杀人执照》，老首长居然打算送施秋一本《杀人执照》，要知道，这种本本可不是随便发的，就算当年施秋在中南海当保镖的时候，其实都没有这种本本，按照他们的规定，只要是首长在场，他们对有企图触犯红线的人可以格杀勿论，但也不能滥杀无辜。《杀人执照》，只有通过军委最高级别会议讨论之后，才可以颁发，而且是谁提出来的，就必须要承担万一的后果。就好比现在，老首长将本本给施秋，若是施秋滥杀无辜，老首长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本本不大，但施秋看着却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他并不是不想要。《杀人执照》是好，可一旦拿了这玩意儿，就像是观音菩萨，在送孙大圣三根应急毫毛之前，还先给了个金箍儿，金光闪闪挺好看，关键时刻却会勒断头的！

    “首长，不是我不想要，但您应该知道，现在的施秋，跟已经的施秋已经不同了，我不能因为我，而连累了你！”施秋终于还是没有伸手，在场的人，出了老首长是叹息，其他人都纷纷松了口气——施秋太危险了！

    可惜，那些人都没有老首长深远的眼光，也考虑不到施秋真实的心情。对于老首长来说，施秋接下这本执照，反倒更让老首长放心，因为那样，施秋至少还会承情，还会听他的话，可现在...所以，老首长叹气。

    “施秋，本本你不要，那我说的话，你也不想听咯？”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