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跟八大家族相比,把总算个屁!沈国公的面色狰狞,眼眶充着血,死死地瞪着沈修铭,似乎小儿子再多说一句,他就要冲上来生撕了。若是真把小门小户的嫡姑娘娶进门,还是边疆的女子,沈国公府是等着贻笑大方么?所以他一激动,就应了下来。
老天爷也真会开玩笑,好死不死地就让沈修铭指到了这位贵女,现如今京都里未定亲的姑娘中,这位楚家嫡姑娘可是比陆家姑娘还吃香。毕竟比起陆敏,楚惜宁更加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既是天注定,我就不会反悔。”沈修铭低着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小菜塞进嘴里咀嚼,压制住嘴角的上扬。
沈国公看着他悠哉悠哉地用早膳,方才饥饿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完全被气饱了。似乎不满于沈修铭这种敷衍的态度,他不由得抓起筷子,对着小儿子的脑袋就敲了下去。
“混账啊混账,你就是个讨债的。楚家的亲事不好定,楚昭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沈国公一想起有关于楚家的事儿,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要说八大家族中,楚昭这小子除了有个不成气候的弟弟之外,其他事儿几乎让人眼红。得皇上赏识,后院安宁,母慈子孝。这头一个嫡女,更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从陆王府几次三番都没和楚家定下亲事来,就可以瞧出楚昭对嫡女的重视程度。
沈国公这句话一出,三人的脸色都暗沉了一下。亲事这东西要两情相悦,一头热可定不下来。
气氛变得僵硬,一家三口顿时觉得桌上各色的早膳索然无味,虽然胃里空空如也,只简单吃了几口便让人撤了下去。沈国公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放下筷子便急匆匆地赶去书房,想来是去思考对付楚昭的方法去了。
“和你爹成亲这么多年,这回还是骗他最惨的一次。长时间在庄子上修养,都快忘了如何哭了。”待屋内的下人被挥退,廖氏整个人都跟着松弛了下来,脸上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
沈修铭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歉意的神情,对于娘亲的帮助,他都不知说了多少抱歉的话了。
“二郎,这名册的事儿我也只是提了一下,你并没有见过,怎么随手就能翻到你想要的名字?”廖氏看着桌上的名册,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把名册给沈修铭自己挑选,还是廖氏昨夜费了好一番唇舌,才让沈国公勉强同意的。这本来就是她事先和小儿子商量好的,但是沈修铭就算再神通广大,随手翻也不可能恰好就指到楚惜宁。
沈修铭的脸上露出几分贼兮兮的笑容,他伸出手摊开掌心给廖氏看。只见两只手的拇指上都有几道浅浅的伤痕,似乎是刚弄不久的。
“这名册我花了银子从旁人那里买了来,前几日就一直在练。”沈修铭压低了声音,尾调带着几分愉快的昂扬,似乎很自豪。
“就连闭起眼睛,也能翻到。”他边说边闭起眼睛,随手一翻便看到了“楚惜宁”的名字。
廖氏怔了怔,心里涌起一阵又酸又甜的感觉,她一把将小儿子搂进怀里。即使沈修铭的肩膀已经比她宽,被她半搂在怀里显得有些怪异,但是母子俩显然都十分享受此刻。
“好二郎,宁丫头是个好的,我们二郎也不差。娘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儿子呢!”廖氏的声音极其柔和,近乎娇声的呢喃,欣慰又带着疼惜。
原本只会闯祸的小儿子,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懂得为了喜欢的人默默付出。作为女子,她是羡慕那个被沈修铭爱着的人。作为母亲,她在欢喜的同时,也知道有一个女子要慢慢带走她的儿子。
“以后娘还会有一个好儿媳。”沈修铭轻声笑了笑,单纯地只为了廖氏的夸奖,同时伸出手握了握廖氏的柔荑,掌心的老茧轻轻擦过。
这边母子俩为胜利暗暗得意,那边书房里的沈国公则是愁云惨淡。自那日起,他便频频下帖子到楚侯府,京都里的各大酒楼也去了不少回。只是对于沈国公偶尔的暗示,楚昭一律只作不知。
沈国公一系列的动作,还是引起了京都不少人的注意。陆王爷更是有几分恼羞成怒,沈国公刚拒绝了陆家的嫡女不到十日,转头就去抢陆家看中的准儿媳,这不是挑衅么?
一时之间,众人就察觉了陆王府和沈国公府在暗地里较劲儿,皆是待在一旁看好戏,只等着楚侯府如何回应。
老夫人和薛茹更是着急,这回有了沈国公府的加入,楚惜宁的亲事更加难定下来。即使有想来结亲的世家,待看到这种情况,也都知难而退了。
在京都风云汹涌的时候,宁乐斋却是越发沉寂下来。楚惜宁整日就翻翻账本逗逗鸟,瞧不出什么来,只是每日出神的时刻越来越长。
苍国十八年已经到了尾声,楚惜宁马上就十四岁了,只是亲事却还未定下来。陆王府这回显然是下了狠功夫,颇有一番当仁不让的架势,就连楚昭一时也有些难以招架。
“你们几个都过来。”楚惜宁刚练完字,她洗净了手,朝着屋内几个贴身侍候的丫鬟招了招手。
恰好绿竹、清风、落雪和半月都在,只少了个青莲。四个丫头看了看彼此,皆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字排开站在楚惜宁的对面,低着头静静地等着她的吩咐。
“把这上面的东西记清楚。”楚惜宁从书桌上取过方才练字的纸,朝对面的几个丫头面前一递。
绿竹连忙接了过来,四个人凑到一起瞧着,那张纸上是一首简单的诗。她们几个都识字,待看完了纸上的诗歌后,几人的面色都从惊诧变成了惶恐,最终转化为复杂。
“会背了么?”楚惜宁也不管她们脸上的神色变成什么样,只轻声问了一句,待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便夺过宣纸递到了油灯上,瞧着那纸烧成了灰烬。
“三日让这首诗尽可能地传遍京都,小心谨慎些,到时候查起来莫要牵连到侯府。”楚惜宁竖起三根手指,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
四个丫头都怔了一下,转而下意识地点头应承下来。不知为何,她们忽然觉得姑娘此刻的心情极差,还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气势。
楚惜宁的眼眸轻轻眯起,她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屋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几日后,京都的大街小巷都流传出一首诗,不少孩童聚在一起,拍着手吟唱出来:“金榜题名状元郎,勤政爱民父母官。文曲下凡俏模样,谁家贵女配得上?”
因为最后一句,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首诗,而先前稍微冷落下的状元郎再次火了一把。众人都把目光投到了状元斐清的身上,斐清虽是状元,无奈家中父亲是私塾先生,在朝堂之中,并没有势力可以依附。
为此,殿试之后的封赏,斐清自请去外地当值。皇上本不愿意,后来还是五皇子求情,不愿其一身傲骨被折,才应允了。没想到时隔将近半年,这事儿又被提起,斐清在当地的政绩自然也被人调查清楚了,可以说是清廉公正,斐清自身又仪表堂堂,诗中所言不假。只是最后一句的质疑,还是让不少世家的人心生不满。
待这首诗被当个笑话般传进后宫的时候,恰好被三公主听到了,这位娇蛮高贵的公主自是有诸多不快,缠着皇上把斐清调了回来。三公主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状元郎,不仅未发火,相反还青睐有加。
状元郎要成为三驸马,似乎顺理成章的事儿。只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陆王府的嫡姑娘陆敏,无意间见到了斐清,直接拉着斐清去了陆妃娘娘那里,恳请赐婚。
楚惜宁听着青莲的汇报,脸上的笑意如何都止不住。前世的时候,陆敏见到斐清,就像是天雷勾动地火,到了非卿不嫁的地步。后来被三公主遇到了,三人之间就纠缠起来。
这一世同样的三个人,只是相遇的先后顺序不同,却还是逃不过争夺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谢谢桓楮童鞋的长评,嘿嘿,其中所提到的亲事问题,楚家几位姑娘会着重写到。
其实楚家几位姑娘的未来夫君已经出现过一回,是被卢芳雪提到的,在第六十章中。
☆、085 提起亲事
由于陆敏大喇喇地半拖半拉着斐清去了陆妃娘娘那里请旨赐婚,后宫已经传开了。即使陆妃连忙派人镇压,但是流言还是抵不住的。
偏生陆敏对上的又是三公主,三公主乃先皇后之女,不仅身份是公主中最尊贵的,也因为皇上对皇后的愧疚,导致三公主异常得宠,性子也是极其蛮横。陆敏又是个当仁不让的,两人可谓是情逢敌手了。
陆敏既然已经先出手了,三公主就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只要皇上回了后宫,她就去缠着撒娇卖痴,话里话外竟都是斐清。
这下可苦了斐清,一边是公主,一边是郡主,虽说公主身份更尊贵,这场博弈的结局早已定下。但是耐不住陆敏脸皮厚,比整日待在皇宫的公主自由,简直就是上朝路上堵,下朝半路截,哪怕是休沐日,陆敏都能想出名头来,要与斐清一起出游。
可以说作为一名贵女,陆敏把所有贵女的脸都丢尽了,将整个京都人的想法都改变了。原来不是所有的贵女都是大家闺秀,贵女若是厚脸皮的话,神仙也难招架。
就在这热闹的气氛下,京都迎来了新年。只是陆王府里却是一片鸡飞狗跳,陆王爷和王妃终于是坐不住了,老脸都被陆敏给丢尽了。为此二人开始实行了强制性的政策,年关时无论哪家下的帖子,陆敏一律称病在家。
京都永远不缺话题,先前还是被议论纷纷的楚侯府嫡姑娘,很快就被来势汹汹的陆敏和三公主所打破。也因为这一搅和,陆王府二少爷的亲事又耽搁了一年。楚侯府却是不愿意再与陆王府搭上关系了,无论怎样,和陆敏这样的小姑子绝对不好相与。
薛茹这几日把年节上的忙乱,都交给了卢秀和三夫人,她则整日往荣寿居跑,想着商量楚惜宁的亲事。
楚惜宁试探了几回,薛茹都只和她打哈哈,丝毫没有露出想要和沈家结亲的意思。好几回话到了嘴边,她又都忍了下去。祖母和母亲自然都是为了她好,一番心意倒是不好驳回。
大年初一,皇宫摆宴。各府上的女眷自是少不了,只是陆敏却没有参加。卢芳雪依然坐在楚惜宁旁边,瞧着殿内来的贵女越来越少,脸上也是一副蔫蔫的神色。
“越发没意思了,瞧瞧这里的人还剩几个?”卢芳雪手撑着下巴,眉头有些不满地挑起,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楚惜宁下意识地扫视了四周,薛家那边只坐了两位夫人和薛馨,便轻声咕哝了一句:“怎么不见萧姐姐?”
“呵,楚惜宁,你快拉倒吧!你自己表嫂子还问我?明儿不是就能见到她么,自己关心去!”卢芳雪面露讥讽地说道。
楚惜宁瞪了她一眼,不知又是什么刺激了这位姑娘,说话带刺儿。
宴席过半,卢芳雪却始终郁郁寡欢,实在是不像往日那样。楚惜宁轻轻蹙起了眉头,不由得扯着她的衣袖,低声问了一句:“你究竟是怎么了,一直出神,萧妃娘娘都看你好几回了!”
卢芳雪回过神来,盯着手中装着果酒的杯子,眉头一直紧锁着,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凑到楚惜宁的面前压低了嗓音道:“罢了,我原本就是藏不住事儿的。我娘早就帮我看亲事,但都不满意。前几月你不是狠狠地出名了一把么,我娘就整日按着名门公子找。这不,现如今又换成穷书生出名了,我娘说了咱不要状元,看着榜眼还是探花的,捡一个回家。”
楚惜宁猛地呛住了,一口果酒含在嘴里险些喷了出来。她努力憋住笑意,卢芳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功力越发强悍了。她抬起头,只见卢芳雪板着一张娇俏的脸,十分严肃地注视着她,浑身都透着一种不爽的气息。
“你真是越来越没章法了,还捡一个回家。你当是什么任你随便捡?”楚惜宁最终还是没憋住,掏出衣袖里的锦帕轻轻捂住红唇,眯着眼睛轻轻地笑开了。
卢芳雪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方才一时嘴快说了逾矩的,不过说都说了,她倒是坦荡地瞪回去。
“只要你不跟我抢,还真就随便捡了。我娘说了,今年看中的前三名都是凭着真才实学的,至多就是个书香门第,倒没见什么官宦子弟。”卢芳雪手一挥,脸上换成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依着她这样的性子,卢侯爷和夫人还真不敢给她找太高的门第,到时候若男方也是个纨绔子弟,那夫妻俩得有的掐了。
楚惜宁尴尬地笑了笑,她自己的亲事都焦头烂额。不过听着卢芳雪这么一说,她的心底倒也有几分不安。因为三公主和陆敏这么一闹,倒是把进士的身份又抬高了些,特别是前三名,都是年轻有为的学子,的确是京都娇养长大的贵女容易看上的。
“你也别太按着自己性子来,读书人都有颗木脑袋,最是看重礼仪规矩。”楚惜宁敷衍性地说了几句,立马惹来卢芳雪的不快。
她看着楚惜宁,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轻哧道:“我心里有数。就怕不是个木脑袋,我爹娘看重的自是品性,若是个花花肠子多的,还不如找个世家公子!”
宴席结束后,各家也就散了。倒是薛茹拉着楚惜宁的手,特地等到了薛大夫人,寒暄了几句。说是明儿不去薛府了,薛大夫人关心了几句,两家就各自散开了。
因为薛然的亲事,薛茹和薛大夫人之间明显没有原先那般亲密了。待人走远了,薛茹才轻叹了一口气,暗暗攥紧了楚惜宁的手,道:“当初看大嫂子是个明白人,没想到等自己做了婆婆,倒是无趣的很。”
楚惜宁的眉头轻皱,母女俩进了马车上,薛茹才又说道:“你表嫂才嫁进去几个月,她就整日张罗着请太医补身子,这女人怀胎岂是想有就有的?当初你外祖母也没逼得那么狠,就是二嫂那么多年没生,老太君也没多说一句话。她倒是猴急似的?”
对于薛大夫人张罗萧芸吃药这事儿,薛茹心里是膈应的,毕竟她嫁进楚侯府,也是五年后才有了儿子。
“大舅母也是想抱孙子,娘,又不是我们家的事儿,您操心多了待会子又要头晕!”楚惜宁拉着她的手,轻声劝慰道。
薛茹现如今不仅会耍赖,还会装病。只要后院不要紧的家事儿找到她,她一律头疼,但是对于楚惜宁的亲事,她一直都亲力亲为,不肯放松一点儿。
“我跟你说这些作甚!”薛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意兴阑珊的话。
“对了,你祖母看中了卫国公的嫡次子,卫家这位二少爷常年在外求学,现如今刚回来不久。说是要赶赴三年后的考试,我觉着不错,想着挑个日子和卫国公夫人约着见上一面。卫家人口也不多,他家的大媳妇又是能干知礼的人,应该不会和你抢什么……”薛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边说还边下意识地打量着她的脸色。
楚惜宁先是一惊,察觉到心里渐渐发凉,竟是走了神。待薛茹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往日说话瞧你伶牙俐齿的,只每回一提到亲事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薛茹的脸上露出些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显然对于楚惜宁的漫不经心十分不满。毕竟这是人生大事,不放在心上怎么行。
“娘。”楚惜宁呐呐地开口,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不定的神色。
“最近贵女的名声被陆家丫头弄得可是一团糟,你别给我整得更糟。若是瞧上不靠谱的也别跟我提,你在家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出嫁了也不是去做苦力的!”薛茹一瞧她的眼神不对劲,连忙出声制止。
正因为她自己嫁到楚侯府受过苦,才不想楚惜宁再走这么一遭。
楚惜宁心底暗想了下,觉得沈家根本就是被薛茹排除的头号世家,遂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她看着薛茹满脸欣喜的神色,甚至还在咕哝着宴请卫夫人。楚惜宁知道她的婚事不能拖了,必须快准狠地和沈修铭定下来,否则就没有头绪了。
正月里还是很忙的,楚惜宁有事儿没事总让人去拖住薛茹,总算没把卫国公家牵扯进来。心底却在暗暗筹谋着,想了半日她终于决定铤而走险。
“绿竹留下,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楚惜宁坐在书桌上,对着墨迹未干的宣纸发呆了一会儿,轻声吩咐了一句。
几个丫鬟对视了一眼,便都恭谨得俯身行礼退了下去。姑娘这几日一直在忙忙碌碌,筹谋的事情多了去,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绿竹,有件十分要紧的事儿要你办。”楚惜宁边严肃地说着,边从衣袖里掏出身上的香囊,将里面的花瓣倒了出来,把宣纸折叠起来塞进了香囊。
绿竹悄悄抬头瞧着她的动作,眼皮不由得跳了跳。用香囊传递书信这事儿,姑娘不是深恶痛绝的么?就为了这个,三年前还把小霸王骂得狗血淋头,现如今弄成这样又是送给谁?
正胡思乱想间,这个香囊已经递到了面前。
“把这个交给沈修铭,一定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上!”楚惜宁故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却依然掩不住其间的娇脆,犹如黄鹂鸟一般动听。
作者有话要说:亲事问题终于提上日程,下章两人就结亲了。
至于为何薛茹看不上沈家,下章也会有解释滴,按爪~
☆、086 尘埃落定
绿竹稍微僵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瞧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伸手接过那个香囊。脑海里却涌起一个念头: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看着绿竹起身离开,直到背影都消失不见,楚惜宁才松下一口气。浑身近乎瘫软地倚在椅背上,脸上带着几分坚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