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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节

      轩辕绍立刻道:“回禀圣上,臣已经安排人检查过,驿馆内的那些尸首,都是在子时刚过的时候被刺,十三人之间的死亡时间,不超过半炷香……!”

    定武眉头更是一紧,“那个时候,琉璃还在那所屋子里,也就是说,驿馆的刺杀,与我们围杀琉璃几乎是同一时间?”

    轩辕绍点头道:“正是如此。”

    “短短时间,轻而易举躲过驿馆的守卫潜入进去,而且在半炷香的时间之内,就将十三位酋长全都杀死,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杀了人取走首级,轩辕,这样严密的行动,当然不可能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定武握拳道。

    轩辕绍道:“去见圣上之前,臣仔细检查过,十三位酋长的死法各有不同,从伤口和手法来看,至少有六人出手,那就是说,昨夜潜入驿馆的,最少也有六个人。”

    定武唇边显出一丝冷笑:“如此看来,就在这座城里,还潜伏着不少心宗弟子,他们的人,并非我们昨夜所见只有三个人……!”双眸之中厉光闪动,“只怕武平府已经成了心宗弟子的聚集地,远方既有客来,朕看来要好好招待他们了。”

    第一九四零章 骑虎为患

    轩辕绍望着城下的竹竿,皱眉道:“圣上,心宗妖人自然是要铲除干净,可是……当下这十三颗人头,却是最大的麻烦。”

    “朕知道。”定武神色凝重,“他们刺杀十三酋长的目的,当然不是因为和十三酋长有什么仇怨,而是要借此挑起夷蛮人的反叛。”

    “正是如此。”轩辕绍道:“他们故意将首级悬挂在竹竿之上,而且故意竖起在城门之外,就是为了让人瞧见这十三颗首级。卫戍武平府的兵马,就驻扎在城外十五里地,臣只担心,夷蛮人已经知晓他们酋长被杀的消息。”

    定武冷声道:“营地还有多少夷蛮兵马?”

    “回禀圣上,夷蛮人一共调派来两万五千名骑兵,调往西山道八千兵马,战死众多,而且战败四散,如今撤回河西的不过两千之众。此外事先已经派出一万两千骑兵前往燕山,协助防御辽东军,驻扎在城外的本有五千夷蛮骑兵,加上撤回来的这些人,夷蛮人在城外还有七千兵马。”

    定武神情凝重,并无说话,轩辕绍则是继续道:“臣随先帝北巡,率领而来的三千近卫军,如今都是驻守在城内,此外城外营地尚有七千河西军……!”

    定武道:“你是说,朕现在手头上可用之兵,城内城外加起来,刚好只有一万人?”

    轩辕绍低头道:“姚冲受命率领修筑天宫的壮丁准备前往河西走廊御敌,暂时尚未出发,那里还有三万之众,只不过……!”

    “他们的兵器是否已经领走?”

    轩辕绍摇头道:“圣上下旨,从库里取出了三十万两银子拔过去,先要抚慰军心,姚冲的意思,等到银子分拨到那些人的手中,军心稳定,再从兵器库提取兵器,装备出兵。银子昨天已经拨付下去,本来这两日便要从兵器库提取兵器,只是……!”

    定武神情更是严峻,“天宫壮丁,本就未经战事,如今连兵器都没有配发下去,连乌合之众也算不上,遇上夷蛮骑兵,不堪一击……!”

    他自然清楚,秦国能够控制住夷蛮骑兵,乃是抓住了夷蛮人最大的软肋,将夷蛮的酋长距都控制在了手里。

    夷蛮酋长在各自族中的地位十分尊贵,各族夷蛮兵顾及本族族长的安危,对秦国的军令,只能是服从,可是就算如此,却也还是出现了一些意外,秋风原一战,安雷和范佩西两部兵马在战事正酣的时候,撤军而走,导致了秦军最后的大溃败,这两部兵马根本没有顾及本族族长的安危。

    本来此事就已经显示了夷蛮人的狠辣凶悍,对秦国来说,此事的发生,证明了以挟持夷蛮酋长用以控制夷蛮兵的策略并非万无一失,更何况如今十三酋长同时被杀,而且人头更是被放在城外示众,这对夷蛮人来说,当然是天大的事情。

    夷蛮人本就是有仇必报,且不说那些忠于酋长的部族必要为本族族长报仇雪恨,便是安雷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即使不会真心为本族族长报仇,却也定然会打出报仇的旗号,立下功绩,为自己在族中的地位打下根基。

    武平府是北方重镇,城内物资充盈,在北方当然属于极为富裕的城市,对于夷蛮人来说,城中琳琅满目的货物和财富,都足以让他们兽血沸腾,更何况是为本族族长报仇,如果攻下武平府城,不但可以为酋长报仇雪恨,而且还可以得到无数的珍宝财富,他们当然不会手软。

    更为紧要的是,夷蛮人虽然凶悍,各自为战,但是却并非蠢笨,他们当然能够看清楚目前的形势。

    秦军的主力都已经被调集到燕山,与辽东军血战,河西朝廷如今受到两面威胁,辽东军和西北军一东一西,对河西造成了严重的压力,如今的武平府,实际上是守卫空虚,力量薄弱,虽然尚有近万守军,可是对于骁勇善战的夷蛮人来说,这一万守军并非不可战胜。

    定武心知河西如今的局势已经是岌岌可危,只要夷蛮人举刀反叛,以河西如今的实力,未必能够战胜夷蛮人。

    而且夷蛮人定然会将十三酋长遇害的消息传往漠北,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漠北必然将是群情激愤,接下来从北方草原,必将涌来无数的虎狼,可是河西如今却根本无法调出其他的兵马来。

    汉王灜平如今正不惜一切代价从燕山向河西这边猛攻而来,辽东兵马众多,而在燕山与辽东军殊死拼杀的秦军,本就处于兵力上的劣势,添兵都还来不及,更莫说还要从前线抽调兵马回来。

    更让定武担心的却是身处前线的夷蛮兵。

    定武为了应对辽东铁骑,调派了上万夷蛮骑兵开赴前线,这上万夷蛮骑兵,名义上是秦军的附属军队,但是在前线的实际地位,却无疑已经是主力的一部分,甚至是用来应付辽东铁骑的最后武器,可是如果河西有夷蛮人将酋长被杀的消息送往前线,那么前线上万夷蛮铁骑必然会出现变乱,能够撤军而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准反要就地造反,对身处前线的秦军发起攻击,一旦如此,秦军在燕山的防线瞬间就会崩溃,而辽东军也将迅速穿越燕山,进入河西境内。

    除此之外,河西的变故一旦传到楚欢的耳朵里,定武相信楚欢绝对不可能按兵不动,定然会趁势而来。

    定武想到这里,心下一片冰凉,琉璃这一招,当真是狠毒无比,秦国就如同一扇破败不堪摇摇欲倒的大门,而琉璃这一下子,就如同一把千斤铁锤,对着大门狠狠地敲打过来。

    “圣上,夷蛮酋长之死,与我们并无干系。”轩辕邵轻声道:“咱们是不是在他们兵变之前,派人前往驻营,将事情真相告知他们……?”

    “夷蛮人认死理。”定武摇头道:“他们知道夷蛮酋长一直在我们手中,而且是由我们的人严密保护,如今十三个夷蛮酋长,一个不剩地让人砍了首级悬挂在城外,你觉得他们还会听我们解释?即使他们相信是别人所为,可是没有这些酋长控制在我们手中,我们已经无法控制这些夷蛮骑兵。”冷冷一笑,“我军主力不在河西,这些夷蛮人自然会觉得这是大好时机,他们本就不讲信义,残忍好杀,他们就像一群脱了缰绳的恶狼,在他们眼中,武平府就是他们最好的猎物,他们又如何能放过如此良机?”

    轩辕绍道:“圣上,天色尚早,夷蛮驻营还在十数里地之外,此时未必知道消息,我们是不是先将这消息封锁……?”

    “派人出城,将首级立刻收回来,找人将首级和尸首缝在一起,盛装入殓。”沉默片刻,定武终于道:“此事暂且不要对外宣扬……!”说到这里,忽然摇头道:“不必了。”

    轩辕绍轻声道:“圣上是否觉得夷蛮军营那边已经知道了消息?”

    “这是心宗妖人布下的陷阱。”定武神色凝重,缓缓道:“他们这般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夷蛮人看见,驻营虽然在十五里地之外,但是心宗之人必然会早早地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透风给夷蛮人,夷蛮人只怕早已经派人过来瞧过……!”眉头一紧,极目远眺,喃喃道:“不好,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消息,恐怕驻营那边已经发生了变故。”

    轩辕绍微微变色,显然也明白过来,拱手沉声道:“圣上,臣立刻带小股人马前往驻营,先将夷蛮人压制住再说。”

    “只怕已经迟了……!”定武皱眉道:“轩辕,派人传朕旨意,第一,全城戒严,城中居民,不得擅自出现在街头巷尾,神衣卫和城中差役,巡逻全城,但有不遵令者,立刻逮捕,反抗者,杀无赦。第二,下达旨意到全城,招募青壮,协助守城,打开兵器库,配发兵器。此外,派人重点守卫粮仓,城中恐有奸细,无论是辽东奸细还是楚欢派来的奸细,还有心宗妖人,提防他们对粮仓下手。”顿了顿,又道:“姚冲手下那几万人没有兵器,立刻派人出城传旨,可让姚冲先带精壮进入天宫,保护天宫,就地取材,有什么拿什么,与武平府城前后相依,告诉他,朕很快就会击退夷蛮人,兵器很快也会送过去。”

    轩辕绍见定武神情严峻,心知事态紧迫,拱手道:“臣遵旨。圣上,驻营那边此时还没有传来厮杀声,臣以为还是要派人过去,即使不向夷蛮人做解释,至少要让咱们的兵马戒备夷蛮人,以免夷蛮骑兵突然兵变……!”

    “轩辕所言有理。”定武颔首道:“立刻派人前往,通知驻营……!”他话未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脸色阴沉,缓缓转头,抬头向远方望过去,城头上一片死寂,城头上的将士们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都是转头过去,轩辕绍却已经双手握拳,脸色冷厉,也是扭头望过去,只因此时他已经听到,从城外远方,随风飘来的,隐隐约约正是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第一九四一章 探望

    河西定武深陷困境,武平府阴云密布之时,西山云山府却是一片祥和,楚欢这些时日的心情,却也是颇为舒畅。

    拿下云山府之后,楚欢随即派出了几路人马,攻打西山其他各城,驻守其他各城的秦军本就薄弱,而西北军自出关之后,连战连捷,当得上是所向披靡,往往西北军尚未到得城下,城门便已经敞开,为数不多的守军纷纷弃械投降。

    秦国国都都已经丢失,本就是国不国,而西山军主力先是惨败在西北军之下,此后又归降了西北军,连驻守府城的兵马都被楚欢收服,其他各处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战意,虽然有极少数人还存着尽忠秦国之心,但是大势已去,无力回天,要么投降,骨气硬一些的,则是在西北军赶到之前,逃往河西。

    楚欢自通州开始实行的对士绅宽容政策,却是让西北军在席卷西山之时,所遭遇的阻力几乎是微乎其微,倒是有一些剽悍的流民草莽,只觉得西山动荡,正是大好时机,纠集人马,四处抢掠,也曾一度颇有些声势,只是楚欢派出的西北铁骑连续几次剿杀,平灭数股悍匪,下手狠辣无情,西山的秩序便即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安定。

    云山府城的百姓在度过短暂的惶恐不安十日之后,也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虽然云山府城依然有西北军的兵士巡逻,人们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是这种紧张很快便即消失,西北军军纪森严,对百姓秋毫无犯,城中百姓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情景。

    云山府本就是繁华城市,商铺云集,几个月之前,云山府还处在一片阴云之中,不少人都已经收拾好家财,准备找机会逃离这块是非之地,冯破虏在云山强征钱粮,更是让许多士绅感受到大难临头,等到楚欢入城,连续的安民措施实行下来,人们才知道云山依然是风水宝地,便是城中的官吏,楚欢也依然继续任用,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许多人都明白,如今天下大乱,中原大地烽烟四起,身在北方的人们,似乎远比处在南方天门道抢掠之下的人们要幸福的多,虽然许多人都知道,北方大地如今也是兵锋四起,可是对于连战连捷的西北军,许多人内心深处却是充满了信心,只觉得在西北军控制之下的西山,必将稳如泰山,拥有强大战斗力的西北军,也绝不可能再让其他的军队攻到云山府,相较起北方其他各处,云山府倒像是北方大地的一处乐土。

    此外西北军因为兵力不足,在西山征召兵士,如今兵荒马乱,难民众多,当兵吃粮,要征召兵士,自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楚欢当初一直都为钱粮愁烦,但是如今手中却已经有了颇为充足的粮草,再养几万兵马,倒也不是什么困难之事。

    楚欢心中一清二楚,虽然入关之后,至今已经完全占据并且控制住了西山道,安邑袁崇尚也已经成了附属,但是战事却还只是刚刚开始,北方尚有河西定武、还有河北的青天王,甚至还有强大的辽东军,这些都将是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敌手,即使真的有朝一日控制北方,南方尚有近百万之众的天门道,即使是乌合之众,却也并非容易对付。

    西北虽然是楚欢的根基,但是如今云山府却是楚欢战事的大本营,云山府庞大巍峨,城池坚固,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所以占据云山府之后,楚欢便即下令通州,将通州储存的粮食运往云山府,琳琅虽然一介女流,但是整个运粮事务,却还是由她来操办。

    看到大批的粮草运送到云山府城内,那些应征而来的壮丁倒是心情舒畅,拥有如此丰厚的存粮,当兵自然不愁没有粮食吃。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停在了云山府城的一座大宅子前面,马车后面跟随着十多名骑兵,楚欢一身便服从马车下来,随即伸手扶着丰腴绰约的琳琅从马车内下来,转身抬头向门头看了一眼,才回身笑问道:“这里就是徐老爷子的宅子吧。”

    琳琅微笑点头,祁宏此时已经从后面带着两个人上来,手中捧着大盒小盒,祁宏亲自上前去,敲门叫道:“徐老太爷可在府中?”

    大门很快就打开一条缝,一人探头向门外张望,瞧见身着甲胄的祁宏,有些吃惊,慌忙道:“大……大人要找谁?”

    祁宏还未说话,琳琅已经袅袅上前,含笑道:“徐伯父可在府中?”

    “夫……夫人要找老太爷?”那人打量琳琅一番,见琳琅娇美温和,轻声道:“老太爷在府里,不过……不过这两天身体不好,不再见客,夫人……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你去告诉徐伯父,就说苏琳琅前来探望。”琳琅柔声道:“许久不曾见他老人家,今日想要求见。”

    “哦?”那人低下头,似乎想着什么,“苏琳琅,这……咦,这名字好熟悉……!”忽然想到什么,身体一震,问道:“你……你是……你是以前和盛泉那位……!”

    “正是琳琅。”琳琅微笑颔首。

    “苏东家,你……你快请进……!”家仆显出激动之色,似乎忘记禀报,立刻拉开大门,此时已经瞧见站在琳琅身后面带微笑的楚欢以及街道上的一众骑兵护卫,更是看到楚欢边上两名高大的护卫捧着大小礼盒,心知不是什么坏事,声音更是有些结巴,“老太爷……老太爷就在屋里……!”回头叫了一声:“快些禀报老太爷,就说……就说和盛泉苏东家到了,不……不对,就说……哎呀……!”一时间却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琳琅的去向,虽然云山府未必人人俱知,但是徐家却是十分清楚。

    琳琅父亲还在世之日,徐家就与苏家合作,徐家的产业之一,便是经营酒楼,云山府城最大的全聚盛酒楼便是徐家的产业,除此之外,尚有几处小型酒楼,也正因如此,徐家每天所需的酒水不在少数,而一直以来,苏家便是徐家的酒水供应商。

    两家关系和睦,此后在琳琅陷入困境之际,多少往日的旧主顾落井下石,倒是徐老爷子依然支持苏家,在琳琅因为缺少粮食无法酿酒之时,徐老爷子调出了自家的储粮,用以支援琳琅,琳琅对徐老爷子自然是心存感激,后来琳琅将产业变卖,转移向西北,徐老爷子也是帮助不少,等琳琅到了西北之后,也是派人向徐家送信,保持了联络。

    楚欢在西北造出新盐,琳琅负责销售贸易,为了报答徐家往日的情谊,将云山一带的销售权交给了徐家,徐家因此而也是获益不浅。

    实际上徐家很多人都知道,当年那位和盛泉的女东家,已经嫁给西北总督楚欢为妻。

    如今西北军占据云山府,谁都知道西北军乃是楚王的军队,今日琳琅登门造访,下人立刻想到琳琅身份,自然是慌乱得很。

    楚欢携着琳琅入府,祁宏带着两名护卫捧着礼盒进到府内,府中已经得到消息,听说楚王带着夫人大驾光临,一时间当真是受宠若惊,府中上下四五十口人,纷纷跑出来,见到楚欢,便要跪拜,楚欢却是和颜悦色让众人不必如此,徐老太爷的长子年近五旬,激动之余,却也颇有些惶恐,得知楚欢夫妇是要来看望徐老太爷,当下亲自领着到了徐老太爷的院子。

    徐老太爷年近七旬,冬日来临,却是受了风寒,得知琳琅前来看望,欢喜不已,强撑着要起床,尚未起身,琳琅和楚欢便已经到了屋内,见到徐老爷子,琳琅立刻上前,盈盈一礼,楚欢却也是上前行了一礼,徐老爷子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挣扎想要从床上起身来,琳琅却已经上前,柔声道:“徐伯父,外面天寒,你且躺着,琳琅今日只是过来看望,当初得徐伯父多方关照,琳琅一直铭记在心……!”

    徐老太爷虽然家资丰厚,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楚欢如今贵为楚王,琳琅乃楚王之妻,身份高贵,却屈尊前来探望,徐老太爷一时间便即老泪纵横,“当年不过是芝麻大的小事,却让你记挂至今,老朽惭愧啊……!”

    琳琅扶着徐老太爷坐好,柔声道:“当年多少人不但见死不救,反倒是落井下石,只有徐伯父出手相助,这份恩情,琳琅又怎能忘记?”又问道:“徐伯父,您老身子现在如何?”

    “人老了,就不怎么中用了。”徐老太爷含泪笑道:“如今只要天寒,这骨头就疼痛,只能躺着熬过去……!”

    “那郎中怎么说?”琳琅关切道。

    “倒也看了不少郎中,不过这病是多少年积累下来,想要治好,并不容易。而且老朽都这般岁数了,也就不在乎……!”他还没说完,从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极为骇人的嘶叫,就如同一个人濒临死亡之时的绝望嘶吼,声音来的十分突然,这四下十分安静,这一生骇人的嘶叫,从外面传过来,楚欢听得十分清楚,立刻转身,皱起眉头。

    楚欢听得明白,那声音虽然响亮,但却明显隔了些距离,并不是在这院中,那声音太过怪异,琳琅秀眉也禁不住微微蹙起,倒是徐老太爷听到那声音,脸上陡然变色,眼眸之中,立时显出忧心和痛苦之色。

    第一九四二章 疯兵

    楚欢正自疑惑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楚欢依稀听到守在门外的徐家长子与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一时间也听不清楚,不由问道:“徐伯父,莫非出了什么事?”

    徐老太爷脸色难看,却是长叹一声,苦笑道:“本不该多说,家丑不可外扬,只是……哎……!”

    此时徐家长子已经出现在门外,面带焦虑之色,徐老太爷却已经挣扎从床上坐起身来,道:“带老夫过去瞧瞧,老夫不去,他不会停下来……!”

    徐家长子进屋来,面带尴尬之色,向楚欢和琳琅拱手道:“实在对不住,家里……家里出了点事儿……让两位受惊了……!”却还是上前帮着徐老太爷穿好外衫,整理一番,随即拿了一根拐杖,徐老太爷接过拐杖,轻声道:“琳琅,你们……你们稍稍等候,老朽去去就来……!”也不多言,看似颇有些着急出了门去。

    楚欢和琳琅对视一眼,都是疑惑,却还是陪在徐老太爷身边出了门来,徐老太爷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老态龙钟,虽然步履蹒跚,却还是尽快转到了后面的一处院子,这处院子与徐老太爷的院子相聚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面围墙,一条石板路从徐老太爷的后门直通往那道围墙前面,围墙开了一座宫门,石板道穿过拱门,蔓延到围墙另一面的院子前。

    这院子看起来并不多,徐家是大户,宅院不小,这处院子被围墙围在其中,倒显得十分的冷落。

    楚欢有心想知道个究竟,携着琳琅跟在后面,徐老太爷似乎也不忌讳,一手拿着拐杖,另一手则是被徐家长子搀扶着穿过了拱门。

    只见到那孤寂的院子外面,却已经站着两个人,看衣着打扮,便不是家仆,而是徐家的家人,两人身后那扇院门却是关闭着,楚欢此时却已经听出来,那古怪的叫声,便是从这院子里面传出来,此时不单听到瘆人的嘶吼,更是听到呯砰之声,倒似乎院中有人在砸东西一般。

    等到靠近院门外,守在那里的两个人看到楚欢过来,急忙行礼,随即一脸无奈看向徐老太爷,徐老太爷站在院门外,停下脚步,双手拄拐,稳住身体,一双已然浑浊的眼睛却是盯着那扇院门,楚欢此时却已经看清楚,这大门却是被从外面锁上,似乎是怕锁的不紧,缠着铁链子。

    徐老太爷终是大声道:“小五子,爹爹就在外面,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楚欢心下诧异,暗想这小五子又是何人,徐老太爷说他做噩梦,又是什么样的噩梦能让一个人表现出如此激烈反常的行为。

    说来也怪,徐老太爷声音一响起,院内的动静顿时便即消失,徐老太爷沉声道:“打开门!”

    徐家长子忙道:“父亲,这……!”

    “你们是担心他会伤了我?”徐老太爷淡淡道:“他是我的儿子,他难道真会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