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节
“王爷能够体谅就好。”楚欢道:“王爷,其实你性情敦良,是个好人,但是正因如此,一旦走错了路,却很难醒悟。王爷说要归隐,我没有阻拦,只因为我觉得王爷这样做,是最好的去路。天下纷乱,生灵涂炭,王爷的性情,实际上并不适宜参与这样血腥的争杀,皇后让王爷退隐,那是对王爷的爱护,是真心在为王爷的前路考虑。”
齐王嘴角抽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出话来,楚欢拿起酒壶,为齐王酒杯斟上酒,见到齐王脸色更加苍白,厅外阴雨绵绵,秋风萧瑟,齐王似乎是因为秋意的寒冷,身体竟微微颤动,楚欢放下酒壶,道:“王爷看来是真的不适,还是先歇息吧。”起身来,叫道:“来人,带王爷去歇息。”
齐王勉强站起身,他似乎真的疲惫不堪,站起身来,有些摇晃,看了楚欢一眼,见楚欢正颇为关切地看着自己,勉强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歇歇就好……!”此时门外进来一名下人,楚欢道:“王爷,他知道你的住处,由他领你前去歇息,王爷明日不必急着走,等养好了身体再说……!”吩咐道:“带王爷去歇息。”
那人躬身称是,齐王看上有些失魂落魄,走了过去,跟在那人身后出了门,出了庭院,走过两道回廊,忽然停下脚步,前面那人听到齐王脚步声停下,回头来,正要询问,齐王已经道:“你先下去吧。”
那人有些疑惑:“王爷……!”
“我想出去走一走。”齐王道:“不用你跟随。”也不多言,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幕,细雨纷纷,他也不顾细雨,走进雨中,径自向府外去,到得大门前,守在门前的护卫见到齐王,也不好阻拦,任由齐王出了门。
齐王出门之后,顺着门外长街绕着通州知州府院墙转了大半圈,四下里一片寂静,秋夜细雨之中,并无人迹。
齐王皱起眉头,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瞅见前面一道身影正站在墙根下,加快步子过去,口中已经问道:“是诸葛先生吗?”
尚有七八步远,齐王忽然停住脚步,却发现那人打着一把油纸伞,遮挡住了整个上半身,可是脚上却是穿着一双官靴,也不听那人回音,皱眉之间,只见那把油纸伞已经举起,渐渐显出那人的面容,听得那人道:“王爷出门,为何不打一把雨伞?”
第一八二零章 决裂
齐王听到声音,脸色骤变,呆呆看着前面,任由细雨打在自己的脸上。
油纸伞下,楚欢静静望着齐王,看似平静,但是眼眸之中,却带着一丝无奈,四下里一片寂静,齐王终是回过神来,勉强笑道:“你……你怎么出来了?”
“王爷,敢问诸葛先生又是何人?”楚欢缓步走上前来,齐王见楚欢走近,眼中竟是显出畏惧之色,禁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楚欢见齐王向后退,叹了口气,停下脚步,问道:“王爷是在这里等那位诸葛先生?据我所知,华朝灭亡,四大姓都遭到屠戮,就算有族人留存,却也是改名换姓,直到如今,也少见诸葛姓氏,王爷说的诸葛先生,莫非是华朝余脉?”
齐王站在细雨之中,也不只是因为惊慌还是秋雨让他感到寒冷,身体微颤,勉强道:“你……你听错了!”
“哦?”楚欢苦笑道:“王爷,人可以做错事,但不可以做坏事,做了坏事,就再也回不了头。王爷是个纯良的人,下毒的方法,自然是有人所教,绝非王爷自己能够想出来。”
“你……你说什么?”齐王色变道。
楚欢盯着齐王,缓缓道:“王爷难道不承认自己在酒中下毒?”
“我……我也饮了酒,又……又如何会在酒中下毒?”
“所以我才说,有人教授王爷下毒的方法。”楚欢道:“王爷主动将我的酒杯拿过去,食指在杯中擦过,如果我没猜错,王爷的食指指缝之中,只怕藏有毒药。”一只手背负的身后,竟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齐王:“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位诸葛先生,就是指使王爷下毒之人吧?”
齐王禁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左右瞧了瞧,细雨之中,便只有自己和对面的楚欢,事到如今,楚欢既已知道酒中有毒,齐王知道再争辩也没用,心里却是想着那位武功奇高的诸葛先生究竟在何方,脸上却是显出冷笑,心一横,冷声道:“你就算知道,也已经迟了,那杯酒,你已经饮下去了……!”看着楚欢那张脸,心中竟是升起怒意,将惧意冲散不少,竟是想前踏出一步,大声道:“楚欢,你想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只是你也活不了三个时辰。”
“你就当真如此恨我?”楚欢长叹一声,充满无奈:“你就这般想我死?”
齐王冷笑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如何知道酒中有毒?诸葛先生说过,这酒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药性要在三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还未到时辰,你不会有感觉。”
“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楚欢看着齐王:“只是王爷今夜的所言所行,十分反常。”
“哦?”
“皇后来信,告诉过我,她劝说你归隐,你并未同意,所以才让我好言相劝。”楚欢缓缓道:“据我所知,你对皇后十分敬畏,如果连皇后都无法劝说你回头,那么就说明你心意已决,天底下已经很难有人说服你。”顿了顿,才道:“可是你今日过来,却出乎意料主动想要隐退,而且言辞之中,倒有几分生离死别的味道,这与你的性情毫不相符,让我未免心存疑惑。”
齐王大笑道:“我便说过,就算我想隐退,也没有那样的机会。”
“我只是觉得奇怪,但是却并未想过你会有害我之心。”楚欢叹道:“你我相交已久,在我眼中,你虽然有时候任性,可是并非坏心肠的人……!”摇了摇头,惋惜道:“只是我实在想不通,王爷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为何能对我下此毒手?”
“你心里清楚,有何必明知故问?”齐王冷笑道:“你当初对我的承诺,只是欺骗于我,而且公然称王,其实就算如此,我心里还在犹豫……你说的不错,我就算走近那道门,也下不了狠心杀你,心中一直在犹豫,可是,我让你去找凌霜,你竟然真的一口答应,你可想过我的感受?”
楚欢皱眉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凌霜是我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喜欢她,她也不可以喜欢别的人。”齐王双拳握起,牙关紧咬,怒视楚欢:“当年迫于无奈,我让她暂居在你的府中,本是信任你,想让你代为照顾,可是……我后来终于明白,孤男寡女,又能如何干净,都是我一时糊涂……!”
“住口!”楚欢勃然大怒,厉声道:“瀛仁,你胡说什么?你污蔑我,我可以宽恕你,可是你若是毁坏凌霜的清白,我绝不答应。”
“你为何如此袒护她?”齐王发髻被细雨打湿,有些凌乱,衣衫不整,抬手指着楚欢:“如果你真的和她没有瓜葛,为何如此激动?”
楚欢脸色也难看起来:“她自幼不知父母是谁,沦落风尘,凄苦半生,你又如何舍得言辞伤她?”
“我只是实话实说。”齐王冷冷道:“你也说了,她出自烟花之地,嘿嘿……这样的女人,看似清纯,可是骨子里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随在我身边,心里却是想着别的男人,这样的女人,就是一个……婊子!”
他话音刚落,楚欢身形如电,已经欺身上前,速度之快,匪夷所思,齐王只见到前面一团黑影,大惊失色之间,楚欢已经到了他身前,不等他回过神来,抬手便是左右连扇了五六个耳光,“啪啪啪”之声在雨中异常清晰,随即手腕一转,已经掐住了齐王的脖子,齐王顿时便觉得喉咙宛若被铁箍卡住,一时间难以呼吸,圆睁双目,却见到楚欢的脸庞近在咫尺,楚欢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显得异常的犀利,甚至透出一丝杀意。
齐王不能呼吸,心下发寒,暗想既然下毒被楚欢识破,楚欢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只怕现在便要动手,心下却是想着诸葛先生为何还没有出现。
诸葛再三保证,会在通州知州府外等候,一旦楚欢饮下毒酒,齐王便可出府会合,两人便可以商议接下来的计划,等到楚欢一死,立刻控制住西北军。
齐王见识过诸葛超凡脱俗的神功,心知诸葛的功夫绝对不在楚欢之下,可是此刻那位诸葛先生却根本没有出现。
齐王心中已经觉得不对劲,喉咙被楚欢锁住,胸腔憋闷,难受至极,便在此时,却感觉楚欢的手微微松开,齐王这才吸进一口气,却见到楚欢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目光瞧着自己,似是怜悯,又似是同情,更带着几分嘲讽。
“看来一直都是我错了。”楚欢淡淡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凌霜,你对她没有爱,只有占有,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说那样的话,在你的心里,你一直觉得高她一等,其实你根本不配喜欢她……!”说到这里,手一用力,边上一甩,齐王只觉得身体被一撇,跌跌撞撞摔到一旁,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幸好知州府外的街道乃是青石板扑救,并无淤泥,可是雨水一浇,十分冰凉,齐王坐下冰凉的地面上,狼狈不堪,抬起头,厉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根本不配喜欢她。”楚欢一只手依然举着雨伞,另一只手背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齐王:“一直以来,我很糊涂,可是凌霜很聪明。我没有看出来,但是凌霜只怕早就看出来,你只不过是想将她当做一件玩具。”
“你……你胡说!”
楚欢冷笑道:“胡说?你从一开始对凌霜有意,只因为凌霜和你以往所见的女子都不相同,是她的特别吸引了你。你喜欢刺激,知道凌霜出自青楼,只觉得如果将这样的女子带在身边,会很有趣……凌霜对你不假辞色,你自己心知肚明,可正因如此,你反而对她更是欲加的用心。求而不得,才会让人升起更大的欲望,你对凌霜并无尊重,只是想让她成为由你控制的一件玩具而已。”
“我……!”齐王呆了一呆,却没有说话。
“或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凌霜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楚欢缓缓道:“你错以为占有便是爱,可是如果你真的爱她,又怎会因为害怕她的身份暴漏,只是将她当做一个侍女带入宫中?你连她的身份都不敢对世人公开,你凭什么说爱她?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无论这个女人出身如何不堪,即使她是聋子瞎子瘸子,男人也会骄傲地对世人承认,那就是他的女人。你若是爱她,今日又怎会说出这种恶毒的言语?在你心中,从没有忘记她的出身……!”苦笑道:“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只以为你是真的爱她,所以一心想要成全你们,可是正是因为我的过错,反而让她过得如此痛苦。你没有资格爱她,也同样没有资格爱你的母亲。”
“母后……!”齐王挣扎着爬起身,衣衫湿漉不堪,发髻凌乱,“我当然爱我的母后……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爱她?”
“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楚欢冷冷道:“你跟随徐大学士读了那么多的书,难道就不明白乱世之中强者为尊的道理?每个人一生之中,都会遭遇艰难险阻,如果是男人,就该迎难而上,去击碎它们,可是你又是如何?你只是怨天尤人,是非不分。一个人如果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就不会有人在乎你,你遇上那么多挫折,只会怪责都是别人对你不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又该承担怎样的责任?”
“天真从来都不能作为无能的遮羞布。”楚欢无情道:“你既然自以为流着高贵的血液,就该用行动证明你的血液是多么的高贵,可是你做不到这一点……瀛仁,你要明白,任何人的道路,都要自己去走,没有人能够真正地帮你。”长叹一声,道:“我本想保留你和我最后的情义,可是你却毫不犹豫地将之切断,是你击碎了这一切!”
第一八二一章 六龙舍利
楚欢方才出手那几巴掌很重,瀛仁脸庞已经肿起,此时才感觉火辣辣的疼痛,可是楚欢的言语,更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抬手将眼睛边上的雨水抹开,齐王冷笑道:“这些大道理,不用你在这里多说,无非是假仁假义而已。权力可以让人迷失,这是你自己的话,你当了西北王,位高权重,自然不会再将本王放在眼里,你无非是要找一个理由整死本王。”
楚欢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你还在怨天尤人。这世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的母亲。皇后娘娘知道以你的性情,想要在这乱世争得一席之地,迟早会害死自己,所以才千辛万苦从河西前往西北,就是希望让你远离是非……可是你对她的苦心视若未睹,你可知道,为了你,她差点死在路上?”
齐王怔了一下,随即唇边显出一丝冷笑:“楚欢,我现在明白,你的心思何其歹毒。我一直奇怪,母亲为何要劝我退隐,不再参与世事,原来这都是你的安排。定是你在母后身边蛊惑母后,让母后劝我退隐,你嫌弃我碍你的眼,却又假仁假义,不好亲自对我开口,所以才利用母后来劝说我……!”
“无可救药。”楚欢冷笑道:“你一错再错,却根本不知道会改。瀛仁,你的诸葛先生在哪里?你是否还在等着他来带你离开?”
齐王脸色一沉,皱起眉头,忍不住四下里看了看。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涉世未深,对人心险恶并不理解。”楚欢皱眉道:“可是现在看来,你并非是不通世故,而是本就愚蠢透顶。莫非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的那位诸葛先生,只是将你当做一个利用的工具,而你却浑然不自知。”
“不可能。”齐王立刻道:“他……他绝不会骗我!”
“哦?”楚欢淡淡道:“看来你对他还十分信任,却不知道你从何而来这份自信?”楚欢抬起手,四下里一指,“如果我没猜错,你和他约好在这外面会合,可是现在他的人在哪里?他是否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保证你安然无恙?”
“你……你怎么知道?”齐王吃惊道。
楚欢叹道:“看来果真是如此了。瀛仁,我现在倒是怀疑,他不但不想帮你,甚至还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如果你按照他的吩咐,当真得手,我便死在你的手中,或许做到了他想做而不能做到的事情。”楚欢目光如刀:“可是如果你一旦失手,必然被我察觉,那么在他看来,我也不会放过你。在他的计划之中,你和我总要有一个人会死,而无论是谁死,对他都没有任何坏处,他承诺你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兑现。”
齐王眼中此时终于显出恐慌之色。
“你已经错的太深,不要再错下去。”楚欢盯着瀛仁,沉声道:“告诉我,你说的那位诸葛先生,到底是何人?他给了你什么承诺?”
“我……!”齐王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冷冷道:“我为何要告诉你?而且就算告诉你,你又能如何?你已经饮下毒酒,命不久矣。”
楚欢淡淡道:“我既然对你有所警觉,又怎能被你所骗?”盯着齐王的眼睛:“你那杯酒,我当然没有喝。”
“怎么可能?”齐王失声道:“我……我亲眼看到你喝了那杯酒。”
“亲眼?”楚欢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你我同时饮酒,你所见,无非是眼睛余光所见,你当真瞧见我将酒杯中的酒倒入口中?”
齐王一怔,立时就想起,当时他自己仰首饮酒,眼睛却往下瞥,想看楚欢是否会将毒酒饮下,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是当时边上一盏孤灯,光线昏暗,再加上他的视角也并不是很好,虽然瞧见楚欢饮酒,却还真没有瞧见楚欢将毒酒饮入口中。
他忽然想起来,当时楚欢一只手托着酒杯的杯底,而另一只手环在前面,恰好构成了一个死角,只会让自己看到他饮酒动作,却不能瞧见酒水入口。
齐王顿时浑身一颤,终于发现自己那时候忽视了这个动作,现在想来,楚欢饮酒,从来都是单手执酒杯,干脆洒脱,何曾有过这样的动作。
楚欢抬起手,看着衣袖,淡淡道:“那杯酒,其实都倒进到袖口,我那时候只是怀疑,并不敢确定……!”双眉一紧:“从未见过你主动倒酒,而且你的手指从杯中擦过,这动作十分古怪,我又如何不提防?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当时你的动作实在太僵硬,毫不自然,让人不得不起疑心,等你出门,我立刻用银针检查,毒药虽然无色无味,但是毒性却是无论如何也消失不掉。”
齐王惊骇之余,却忽然间发现,自己非但不能做成大事,就连下毒也是漏洞百出,完全成了笑话。
“你下毒的方法很巧妙,但是动作太僵硬。”楚欢缓缓道:“你并没有接触过这种江湖伎俩,又如何擅长这种下毒方法?我查出酒中有毒,便知道你一定是受人指使,可是我却实在奇怪,这世间有谁能够指使你对我下毒?”
齐王颓然道:“那你现在想怎样?想要杀了我?”
“瀛仁,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楚欢长叹一声,“我只想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错误的道路前行,如果不能及时回头,到最后不但你会粉身碎骨,甚至还要连累别人……例如你的母亲。你不能再错下去,我只想知道,你说的那位诸葛先生,他到底是何人,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让你竟然能对我下狠手?”
齐王嘴唇颤动,却没有说话。
“你现在应该已经清楚,他只是将你当做一个工具,让你对我下毒,也只是想要借刀杀人。”楚欢皱眉道:“如果你以为他是你的朋友,那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齐王闭上眼睛,身体发颤。
“你从忠义庄出来,就与马正他们相遇,他们一路护送你回来,并无发生意外。”楚欢皱眉道:“难道说,你遇见的那人,是在忠义庄出现?”
齐王睁开眼睛,见楚欢神情凝重,心下此时却已经感觉到,自己或许真的被人所欺骗,那位诸葛先生,看来并非真的是华朝余脉。
只是他心中却也疑惑,如果那人并非华朝余脉,又怎会对元羽的事情一清二楚,甚至知道皇后与元羽乃是前朝皇子公主。
这样的秘密,天下实在没有几个人知道。
“凌霜现在怎么样?”一阵沉寂,楚欢突然厉声道:“她现在如何?你有没有伤害她?”
楚欢的声音严厉异常,齐王却是心下一惊,见到楚欢面容冷峻,失声道:“没……没有,我们没有……没有伤害她,我也不会伤害她,我……我们只是从她手中拿回了……拿回了那块石头。”
“石头?”楚欢奇道:“什么石头?”
齐王道:“就是……就是那块绿色的石头,当初母后送给我,我……我又送给凌霜,你……你也见过!”
楚欢向前逼近一步,沉声道:“是你要拿回石头,还是……你说的那位诸葛先生的意思?”
“是他。”见楚欢逼近过来,齐王竟是心下一寒,他先前被楚欢差点掐死,此时冷静下来之后,竟是对楚欢生出了畏惧之心,结结巴巴道:“是他说……他说那块石头有天大的用处,必须要拿回来,所以……所以……!”
“你们是如何找凌霜索要?”楚欢沉声问道。
齐王道:“不是我们去要,我……我本来是想去找凌霜索要,可是到门前,就发现那块石头被一根绳子系着,挂在门头……!”说到这里,神情黯然:“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要将东西还给我,从今以后与我再无瓜葛。”
楚欢心念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