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黑玉刚想答应,突然又撤去了力道,由着两人往下坠去,嘴里恨声说道:“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到了这么个鬼地方都会撞见。”
南北已通的远山城山道上,两头行走着几人。南北两对人马,浑身气势也是各不相同。
渐落的夕阳将这条山道分成了两边,一边阴暗,一边彻亮,这两边四人都是走得不疾不徐,和寻常赶路的行人很不一样。
若不是察觉到了两边的气息,黑玉下手也不会如此的快狠。她还隐隐察觉到这两边人马都不简单,一身的灵瑙缓缓传来,只是一边该是名武斗高手,而另一边则该是道术行家。
黑玉在了山路上没有救下若儿两人,也正是因为这个顾虑,这会儿最安全的,反倒是那百尺高崖,只可惜那里积水甚厚。
山路上的人也是越走越近,慢慢地显出了身影,原山城这边行来的正是“假碧然”花惹娘和那钻地三尺的壤息。
两人闲步散来,脚下却不慢,等到走得近了,直到闻到了山风里新鲜血气,才变了些脸色。
而瞭苍国境那边赶来的,正是先前独自离开得黄金豹此时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一人后头,此人额高眉阔,龙行虎步,比寻常人高出了一头有余,只是这样的身形,脚下走来,却一尘不带。
花惹娘这番也是无奈南下,她先前离开乌业城后,本就要带者那一车西锦赶回了花月谷,心里料定了会得到番夸赏,哪知才是行到半路,就见壤息来报说花夭失踪,院去人空的事情。
这消息真是如晴天霹雳,先不说里头的花人毁于一旦,花夭那婆娘平日就是和自己不和,此番失事。只怕谷中那些多事情的婆娘定会说她办事不利,伙同外党谋了花夭的性命。
那院子里的一地荒凉,找不到半点外敌入侵的痕迹,更糟糕的是那方新垒起的墓堆上,正刻着花婆婆几字。花夭尚未寻到,谷主赏赐下来的月石也是完全碎裂了,这活见人死见尸,这时自己眼前的却只有一个空院子。
先前迫于无奈她才毁了那群花人,这已经是极大的损失,急命了花夭快些培养些新花人和美人舞的,满足北边的需求。又从谷里调来了花婆婆,谁知一人死,一人失踪,这次纵使自己有千张嘴,也分辨不清了。
她最先想到的就是芳菲坞的人上门寻事了,暗中打听后,才知韩碧然母女一直停留在乌业城,做着整顿。
随后再盘问那几名家丁,就发现了其中的异样,这半路杀出的农家少女最是可疑。
她再到周边城镇打听,果然没有这么个人。那些原本的花人,这时也都是恢复了正常。她既然得了线索,就下定心思要找出这人,一路打听,听了路人的描述,才找到了这远山城。
这偏僻的山路上,居然还有如此的高手,两人心里都是如此想着,正是迎面碰上了。身前的男子脸上也满是戒备。
只是这满地的惨况让几人的心思都转移了开去,只听黄金豹惨叫出声,双眼赤红,眼前的肉泥尸身让他心痛欲裂。
这兄弟三人同在兽部,平日虽然是有些口角冲突,但毕竟是同母所出,几十年的兄弟情谊,才是半日不见,怎么就成了这般下场。
眼前俏生生地立着那名女子,也是异与常人。她脸色不变,只是轻挑了下眉头,眼角微斜,打量着四周。
“难道是她?”黄金豹怒及反而失了心智,蓄势就要将这几人撕成碎片。
女子眉间含笑,手才微抬,黄金豹的脚下立刻被缠绕住了,所缠之物,似藤非藤,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如同地衣又如荆棘。
那高大男子也将花惹娘的举动看在了眼里。这看着邪魅的女子展颜轻笑,举手之间,不费多少力气,就困下了黄金豹的身子。
那地上缠绕物很快地顺着山路,往自己这边蔓延而来,就要近身时,花惹娘忽觉手前一停,那藤条已经被突然升起的岩块封堵住了。
见黄金豹狠狠地瞪着自己,她娇声说道:“我说是谁呢,我花惹娘可不喜欢帮人扛这样的杀人黑锅,我虽是杀人无数,也不喜欢弄得这般作呕的死相。”眼前的尸身,形如烂泥,这下手的人也是心狠。
高个男子示意黄金豹不要莽撞,看着眼前的女子。
花惹娘见两人之间似是从属的关系,再看看两人打扮和身形,再笑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碰到了一起,你们可是北陆士省的人,我们是花月谷的人,你们那边的男儿,可是最喜欢我们这边的花奴美人。”
那边的中年男子听得眉头又皱紧了几分,眼前的女子就是那些解语美人的货主?
他出身军营,常年在外,对着北帝都的风花雪月也是知之甚少,只是前些日子,回到帝都做些例行的军事例说,才知道这会儿帝都达官贵人中最是时兴的就是这解语美人。几乎是每户人都养了一两个美人,听说是从了南边送过来的。
这些女子性格很是温顺,无论是如何打骂都不会还手,身子柔软,身上更是有着阵阵花香,最妙的就是一身软弱无骨,在了这些男人面前,就是如同稀世珍宝一般,他原先的那些铁骨手下,平日在了各色珠宝前面,都是毫不动容,只是得了这花奴美人都是欢喜一场,日日风流,夜夜留情,一时帝都之内满是解语,军不成军,士无士气。
他还在帝都的时候,也有人巴结着送了三名过来,只见那些女子都是有个特征,或在胸口,或在额间都纹上了朵很精致的花纹,低眉顺眼,细声慢语,骂不还口,又最擅作舞,比起北地女子的飒爽英气还真是有些不同。
他最见不得这样的人物,想将那送礼的人怒斥了一顿,全都送了出去,反而被商省的那些人一阵子好笑。这时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也是感觉到了,这女子和自己差不多时候到了这里,绝不是她下的手,只是见了她那股子妖里妖气,还是忍不住要刁难一番。
“好个蛇蝎妇人,那些女子都是清白人家出身,竟被将你弄成了那样灵体的活死人,送给了别人亵玩。”听了他的冷声质问,花惹娘也知道自己是碰到了不解风情的铁疙瘩了,只见她笑意敛了些,不满道:“这可是笑话了,我是个生意人,哪里有了货品要买,我就参上一脚。更何况,我一不用你们北地女子,二不用南方本省的姑娘,我就喜欢到了这玉阕国内,找些合适的人,你情我愿,又有何不可。”
听了她的狡辩,那名男子也懒得细究这内里的缘由,只是冷声说道:“这一条路,已经被我们北陆先占着了,还请花姑娘绕道。”
花惹娘眼里也是有些好奇,北陆的士省也是出了名的铁骑,这平日都是战场人物,今个儿怎么到了这么一个破烂地儿来了。
她看着四周,血污满地,再见了刚死的那摊肉泥的惨况,忽的媚眼一扫:“这可是好笑了,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里还是是玉阕境内,这满地死的也是了玉阕的兵,你们这一队北陆的兵可是打的什么主意,我虽是个过路人,却有好一副热心肠子,就喜欢在这里看了这个热闹。”
高个男子听罢说道:“那你就留下来给赤铁虎陪葬吧。”
028 临渊遇龙不羡春
他话音才落,花惹娘身后的壤息已是沉不住气了,一阵恶斗看似难免。言辞虽然激烈,但一时半刻两边都是没有动静。山路临谷,送上一阵阴风,吹得四人的脸上都凝重了几分。
花惹娘也正琢磨着这名高个汉子的深浅。北陆国中,武斗者多是以金土为先天之灵,男子眼沉,身稳如山岳,不怒而威的气魄在了北陆里头也该是名人物。
倘若只是寻常的金土之气,她倒不怕,花阴之体,身柔且韧,先前黄金豹的攻势再刚猛又是如何,只需要简单的花缠就可以制住他的攻势,这些个刚猛的武功路数,在了自己面前,也只不过是空有其表。可惜现在身在了山野之间,各处只是长了些枯藤杂草,没有多少灵性可以助自己杀敌,但好在身旁还有壤息算起来也不怕落了下风。
那男子的身上,居然是生出了一股...龙气,只见山路翻腾,壤息的脸色大变。
花惹娘的俏脸也是由红变白,那男子的灵图看着也是奇怪。似龙非龙,四角在地,身披龟壳,正是由土中而生,半龙之兽-土鳌,有此灵图者,轻则缩地三尺,重则地动山摇。
灵图也是有了高矮尊卑之分,壤息只是厚甲穿山兽,鳌虽未成龙,却也有了真龙之气,寻常兽类见了,也是未战气势已弱三分。
花惹娘脑中闪出一个人名,脸上又漾出了笑意:“还真是折杀了惹娘,原来这位是陆上有名的屠龙大将军--今鳌。”
今鳌早前也是得了消息,说玉阙远山附近发现了金纹石矿。这金纹石矿对习武之人来讲,也确是很有好处,更可以让北陆的兵甲战马都再强悍上几分,他就主动请缨,带了手下的几员猛将赶来。
花惹娘在了三国之中都有些耳目,这北陆的第一莽将的名字自然也是不生分的。
她也是个心窍玲珑的糯米人,这时嘴上立马就客气了起来,先前的误会就算一笔抹清了,她嘴上说着讨好的轻巧话,眼却是八方而动,将这附近的特别之处都逐一记在了心中,又是寒暄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这半路杀出的神秘女子一离开,今鳌才松了戒备,将身上的气势收敛了起来,此番出来,他也是小心谨慎,非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在玉阕的境内和人起了冲突,只是这次突发的这起事故,去让他很是意外,先不论赤铁虎的惨死,连着青铜狼也是伤势未愈,最恼火的的还不知是何人所为。
黄金豹在山路上搜索了一圈,依旧没有线索。今鳌见此,又想此地久留不得,一把火将这满地的尸首烧了个干净。
四人走后,只留下了满地的山灰焙土,夕阳腿去了暖意,百尺山崖之下隐有水光晃动。这时的山下面,却也是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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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膘见了若儿的满脸喜色,再看看一旁的少年,眼里多了几分不悦:“不就是个白皮小儿,怎么这丫头见了他,就有成了这副样子。”
木卿君啧啧叹道:“我说就这双眼看着还有几分眼熟,原来是当年那莽撞丫头。”
从天而降,这词,已经是两次用在了若儿身上,她又一次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了傲世的眼前,只是这溪水成了山下暗河,这原本的两人独处也成了六人同行。
秋膘等到这时,总算忍不住了,嘴里“哎呦”了起来,也就是这阵子叫唤声,让突然遇到的两方人马消了些尴尬。
无人再问,为何两人好好的山路不绕,自上而下。也无人询问,为何四人宽敞的官道不行,在下摸索,也不会有人问,刚才两人险要跌入暗河之中时,那股浩瀚真龙之气,由谁身上而出,这种种的疑问,都在了秋膘的叫疼声里被人抛在了脑后。
秋膘咧着牙,眼底却将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看了个清楚。才是一眼,他就知道这几人并不寻常,只是,这么认为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人。
在旁梳洗的若儿,脸上及其稀罕的多了分少女的娇羞神态,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心底禁不住“咯噔”一下,生出了些慈父嫁女的矛盾心情。
只是这人嘛,秋膘暗里看着那名蓝衣少年。相貌还算…凑合,男人就该长得身宽体胖,眉粗目阔,这人长得也太娘们些了,说话有时文质彬彬的,怎么看还是不如自己的,他心里肯定着。
但这人又不似他外表看着的这么简单,入水的那一刻,那少年虽站在了岸上,但那水中却无端生出了一股反弹力,只是,秋膘回想着,再狐疑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少女,她身上似乎也是迸出了一股力气,将两人坠地的冲力消了不少。
也或许是自己方才气血涌动,认不清,记不得了,秋膘查看着身上的伤口,先前他还不曾觉得,这会儿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淤青阵阵,胸口也是气血浮动,才刚坐了下来,全身几乎无一处不痛。
“若儿...姑娘,这位是...,”傲世看了片刻,上前询问道。
听了这问话,若儿的眼里闪动了一丝茫色,嘴唇忍不住哆了下,强忍住要出口的话:“怎么会是是若儿?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小银的么?这世上,也只有傲世哥哥一人这般叫唤了。”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再问出口时,却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不等她回答,怀中的瘸狗很是兴奋地扑向了暗河边的石滩上,这些石头,夕染淡金,比起先前在了山上看见的那些矿石,要亮眼许多。
秋膘和若儿惊呼出声:“金纹石。”
听得这名字,一旁的几人也是往瘸狗身下看去,只见它埋首石中,耳边阵阵碎咬声音,正咀得开怀。
其中神情最是激动的莫过于习武的融复海,再是章博渊,一旁的木卿君和傲世则是无甚反应。
金纹石对习武之人的诱惑还真是不小,若儿将众人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是提防了几分。
章博渊惊道:“这是噬金兽。”
见若儿并没出口否认,他又对着融复海说道:“融兄,你可是苦于不能突破,这会儿可是有希望了。”
融复海摇头苦笑,自己确实在六灵珠后就再无长进,见了一旁的少女脸上多了分惶恐,他连忙解释道:“我已受了狼毒,本就驾驭不住身上的狼毒,这样的吞噬猛兽,我可不敢生了贪念,还不如等着自己领悟更加稳妥些。”
章博渊见他并无心思,也不在强求:“可惜可惜,这满地的滩石虽是良材,只是数量太多,成色也才一半,用了千百块,才能取出些金纹水,这人力物力可是耗费不起。”
原来这金纹石的由来还有一说,这石中带的金纹钢本是天外之物,靠着至阴之水,才沉淀在这些山石之中。他再看了傲世一眼,很是肯定的说道:”金纹石的周边,必然就有精纯的水阴之元,只是不知道在了何处。”
秋膘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一阵的不畅快,冰原的人对了这水阴之体的人先天就有几分排斥。
木卿君在旁看着秋膘,说道:“这位兄长,你身子可还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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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烟波暮色萤火明
暮色迟沉,碧空隐暗,寸缕余辉洒满了整个河流山谷,水中腾腾升起层晚雾,河中偶有顽鱼跃动,这两班人马此时的注意力也被这满眼的夕光景观吸引住了。
木卿君询问之后,查看着秋膘的伤口。这两人从高空而落,想来也是受人袭击,他先前看若儿身上并无多少伤痕,以为这一同落下来的男子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这细看下来,才发现他手上胸口有猛兽抓痕,最严重的倒是内腑受了震伤,这人身上并无武斗道元防身,倒也是条汉子,先前的厮杀只怕都是他一人扛了下来。
木卿君心里多了丝敬意,下手也谨慎了不少。此番出门才没多久,傲世就听了水阴之书的指点,抛了官道,绕道山野老林,找到了这谷下暗河。他们已经寻了半日,却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至阴*水元。
不过也好,他心里安慰道,这四周草木生长旺盛,刚好可以借助些草木再生之力,医治伤患身上的内伤。
他展开手中纸扇,遥看林间,河光倒影中,木卿君长衫如绿叶风动,身后一抹青翠绿柳灵图,河谷之中,突有灵风袭面,到了木卿君身旁却是化作了他手中几点木元指芒。指芒瞬化为幻影无数,往秋膘受伤部位点过,秋膘只觉胸口一阵冰凉,原先的疼痛渐渐淡去。
若儿正看得兴起,黑玉在暗地里瞧着,心想:“这人年岁还浅,却已是一灵瑙之体,也算是个修炼得能手。”
融复海虽不通道元,这时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灵元波动,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比木卿君还要年长些,这白脸书生也是了得,先前和自己交手,都是落了下风,自从当年星尘失踪之后,他似受了刺激般,修炼也是毫不怠慢。原本喜欢四处闲逛的性子收敛了不少,一年里更有好几个月要出入深山之中,琢磨各种合适的木元。他的本源只是株弱柳,有了今日的修为,这背后的辛酸又岂是一言可以说尽的。
世间情事最累人,佳人芳魂难再求。唯君扶柳心观望,星尘憾事永难休。
正在秋膘身上的伤口就要愈合时,木卿君灵元却不见松动,他脸上有了几分深意,之间他双袖之中,如同柳枝般的绿气沿着河水顺流而去,又过了一会儿,身子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嘴里讪讪说道:“真是可惜,我先前分明在了前方感觉到了水元的波动,正要追踪而去,被里头那些古木挡住了前路。今天怕是不成了,明日我们再入内细找。”
秋膘也知自己让他耗费了不少元气,连忙上前感谢。若儿见了,忙在心间询问着:“黑玉姐姐,这是什么术法?”
黑玉有心激她:“此为灵瑙特技,名为木元引,正是借了草木旺盛的生命力,来恢复自己甚至同伴身体,你可是要好好学着了。这以后可是大有用处。"
若儿见木卿君使用木元时,人和灵图浑然一体,让人分不出彼此来,而自己每次却都是用得浑浑噩噩。她有气无力地回道:“姐姐,你也说了这是灵瑙特技,我到了今日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二灵珠特技是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黑玉沉吟了一阵,忆起了那日的情景:“先不论这个,眼下还是要赚得那一万枚母币才是紧要事。”听得这个,若儿又觉得心里沉甸了几分。
白日里有些操劳的几人都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和衣枕着微凉的石地睡下。
夜色之中,一双星眸亮闪,若儿也不敢胡乱翻动,只是小心地听着地面上传来的阵阵呼吸声。
这会儿工夫,几人疗伤的疗伤,勘察的勘察,她都没有找到机会询问傲世,那些书信他可曾收到过,只是他的心思只怕也不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上。
早些时候,几人停歇了下来,聊起来了天下形势,三大帝国,割据一方。若儿插不上话,只得是在旁静听着,隐约也是听出傲世此行出门也是有些缘由,只是这几人都是闪烁其词,并没将情况细讲。
几年前那个温如春风的少年已经是不同了,几人发话时,他也没说上几句,只是看着身后的那条暗河,一看就是大半个晚上。
那河水不深,底下只不过是些凌乱卵石,又有什么可看的。怀中的瘸狗探出身来,若儿这时想得模糊,只觉得脸颊湿热一片,这才发现身后的河滩上少了一人。傲世不知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