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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山竹没再说话,从袖口处掏出一本书,放到了漫修的桌子上,默默的走出了门。看着师父孤独的背影,漫修也黯然神伤。可等漫修打开师父留的那本书时,他只觉脸上一阵阵发烧,原来上面写的画的都是男女之事。可是比起害羞来,漫修现在更深切感受到的却是痛,因为这些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了。直到后来又一次和水仙聊天的时候,漫修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就该学习这些的,可山竹师父见他非常努力的在学习技艺,又志不留此,便从没提及此事,直到要进后院儿了,到了不得不知道的时候了,山竹师父才将此技艺传授与他,说是传授,倒不如说山竹师父又让他多看了本书。但漫修打心眼儿里是感激山竹师父的,没有他,也许漫修早就选择绝望的死去了。

    第六十九章 入住后院

    过了没几日,馥郁公开了考核的时间和内容。这次被考核的一共八个人,当然也包括漫修和那个水仙在内,考的则是一个男妓需要掌握的所有技能,也就是他们从进百花馆后学习的内容。主要分为了两大部分,一是琴棋书画等过硬的技艺,二是接人待物的实践考核。

    在第一部分的考核中,漫修琴棋书画技艺的表现让馥郁很满意,虽然还欠着很大的火候,比起住在第四层,刚刚夺取了花魁的青莲来说,漫修等人的技艺只能算是刚刚入门,可只学了半年,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后生可畏啊!

    可在馥郁假扮成客人,让这几个被考核的新人负责接待时,除了天生嘴上抹蜜的新人蔓藤表现的还算尽如人意之外,其余七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欠缺,比如水仙紧张的将酒杯打翻,雨笋又太过主动,上来就露出自己背上的纹身……尤其是漫修,竟紧张的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涨红了脸,羞涩的在一旁站着。馥郁吩咐什么,他才做什么。

    毕竟没有实践过,做的不好些难免,可以慢慢调教纠正。可是漫修不是能不能纠正的问题,馥郁甚至怀疑,他是不会做呢,还是不愿做!

    水仙、蔓藤、玉笋、黑牡丹四人顺利的进入到了入住后院儿的名单中,其他三人则是刚来,要么一首简单的曲子都弹不下来,要么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因技艺太差而继续留在了翠竹轩,再给三个月的学习机会。

    唯独漫修,馥郁没有做出决定。论琴棋书画的技艺,没得说,可论这接人待物,却实在不敢恭维。这里是百花馆,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前者只是为了后者服务而用,哪有本末倒置一说。

    馥郁叫来了山竹,因为他是漫修的师父,而且也算是百花馆的元老。在听完馥郁的询问后,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十几年的山竹自然会意,但他并没有急于回答,只是告诉馥郁说:“我以前总喜欢在房间里的窗台上摆上芍药装饰,可有一日,因为芍药没有了,只得换成了翠竹,可常来我屋的田夫人对我道,还是翠竹好,清新淡雅,以前的芍药太刺鼻了。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芍药,并不代表别人也喜欢,也许有人就喜欢翠竹呢?”

    馥郁会意,当即把漫修的名字也写到了入住后院儿的名单之中,并在次日,公布了此五人会在一周后入住后院儿。

    这一周期间,漫修和其他四个新人被进行了专门的特训,是由住在第二层的几个前辈来主持的。说是前辈,有的甚至就比他们只大一两岁,只不过来的时间久些,有些经验罢了。而所谓的特训,也就是这些所谓的前辈们将所谓的经验之谈传授给他们罢了。可惜,漫修的心早不在此。因为,就在公布名单的那日,漫修和其他四个人都被拉去了一个地方,在那个阴暗的小屋中,漫修前肩的左侧被刺上了一个独特的标致,一枝桃花。其他人也都一样,都在相同的位置上分别被刺上了与自己名字相关的花花草草。这回彻彻底底的被打上了百花馆的烙印!那桃花看起来是那么的妖艳,又那么的刺眼!这又深深的刺痛了漫修。

    一周的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漫修是多么的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滞下来,不要去面对那迷茫的未来。十三岁了,自七岁那年的变故后,漫修就几乎没有过过完全正常人的生活,包括在叶府的那一年,也都是磕磕碰碰过来的。现在,糊里糊涂的在百花馆住了半年,遇到师父山竹这样的好人,每日的学习也算充实,可问题是,苦涩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要何时才能结束呢?漫修见识过夺得花魁的青莲的技艺,且不说他了,就是住在第三层的师父山竹,他也远远跟不上,就算再拼了命的努力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四年,真的就能如愿以偿吗?而这年份中,每年三百六十五日,他该怎么熬过去呢?

    时间很残忍,不会为漫修停下半刻,应该说不会为任何人停滞。转眼间,一周就过去了,漫修等五人顺利的入住进了后院儿。漫修还记得,入住的前一晚水仙特别的激动,还特地找他好好的喝了个痛快。漫修来到百花馆后,在山竹的调教下,除了技艺,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喝酒了。也许他随父亲,酒量很大,自来后,还从没输给过同样也爱喝酒的山竹师父。而那日,漫修却是第一次完完全全的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醉的不省人事。可除了当夜隐约记得狠狠的吐过好多次外,就是次日的头疼和胃酸了。当然,酒给他留下的,还不止这些,还有山竹师父所言的,让他的愁会更愁。

    后院儿,最近经常听到的一个名词。还记得半年前最初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漫修是多么的新奇,又是多么的鄙视,之后又是多么的向往。可现在,他真正成为了后院儿里的一员,虽然现在还只是住在第一层的一个角落里。

    漫修望着后院儿的第四层,也许,终有一天,他也会像那青莲一样,爬上那最高的宝座。可问题是,漫修与其他人的目的不同,他并不真想在百花馆里做到最好,得到馥郁的赏识,又或许能够攀龙附凤,青云直上。如果能就这样逃走,他是绝不会选择去争那花魁的位置的。

    他要做的是去寻找他的母亲,找出杀死父亲的凶手,为父亲讨回公道!他更要实现曾经答应过父亲的话,好好保护母亲,好好活下去,做个英雄!

    可英雄这个词这时看来好似离漫修越来越远了,但漫修还清楚的记得父亲对英雄下的定义:在遭遇酸痛苦楚时,却能依旧笑对人生,用自己的勇气去征服、战胜困难的,就是英雄!

    想到父亲,回忆起父亲那高大的背影,飒爽的英姿,漫修的嘴角处不禁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抚摸起娘亲亲手给自己缝制、从小就佩戴在身上的桃花荷包,又联想到自己在百花馆里的名字,不觉痴笑了起来!这是自从他从山崖上跌落下来后难得的几次笑容。但他决定,要开始笑对人生了。因为父亲死了,母亲下落不明,子廉不知道自己被卖到这里,山竹师父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了,他只有靠自己。

    漫修决定以乐观的态度去接受一切了。可乐观需要面对的第一个考验就是,他需要接客了。

    馥郁是不会浪费任何一点赚钱的机会的。就在漫修等人搬入后院儿的第二天,馥郁便吩咐人让他们一大清早就化妆好,然后到前院儿集合。这也是漫修等五个新入住后院儿后第一次进入到前院儿,原来也是个四层的小楼,不同于后院儿的是,每层楼上都分了几个厅,而且楼层与楼层之间并不分级别,可能是出于不把客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原则而设计的。可说是这么说,漫修后来才知道,尊贵的客人照样会有特殊的待遇,也是,馥郁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掉链子呢!

    漫修还记得,那日在前院儿里集合过后,众人便被分做了十个一组,而他和水仙巧合的被分在了一组,是件不错的事,好歹也能有个照应。而他们的组长是个叫做花石榴的人,这名字真算起对了,这人说话时总是酸溜溜的,还带有几分刻薄。在听完简短的训话后,漫修等人随着花石榴去了三楼的一个大厅,叫做凝香厅的。进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厅内高挂的一个“凝香阁”的牌匾,书法刚劲有力,很显功底。而说是阁,只不过就是厅内隔断了个镂空的雕花门框,上挂有一串串的珠帘。厅里的空间很大,装饰的十分典雅,厅里的花香和阁内焚烧的檀香,让空气里到处都充溢着淡淡的清香,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哪个大家闺秀的闺房。可当隔着珠帘隐约看到高坐在阁内主座上的一个正在品茶的雍容华贵的妇人之后,漫修又清醒了过来,这儿是百花馆!

    按照花石榴的要求,漫修等人在珠帘外站成了一排。漫修心里清楚得很,这是要让那妇人选人的意思。果不其然,在他们站好之后,花石榴便伺候在了珠帘的周围,恭请夫人选人。

    这一组中,除了漫修和水仙是新人外,其他的,漫修也有见过的,例如曾经给他们进行过特训的丁香,有刚入住到后院儿三层的百合,啊!居然还有刚夺得花魁的青莲!看今日的装扮,这些人都是各自费了一番心思,为了在客人面前出彩吧!真不知道这些大男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一个好好的男子,选择干这种行当不说,居然还以争香斗艳为荣!可就在漫修鄙视他们的同时,他发现,从今日起自己也归为了这被鄙视的对象之列!而第一个鄙视他的,正是他自己!

    可怜!可恨!

    第七十章 和玉夫人

    正在别人尽量表现自己,好让凝香阁中的夫人选中时,漫修的思绪却在不停的飞来飞去。

    “桃花!”

    “桃花!”

    “啊……”旁边的水仙使劲儿的掐了他一把,漫修才猛的转过了神,而眼神接触到的,却是花石榴火辣辣的目光。

    原来花石榴刚才已叫过他的名字好几回了。

    “呵呵。”凝香阁的珠帘后面传出了几声爽朗的笑声,显然里面的夫人被待选之人居然能走了神这件事情给逗乐了,毕竟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事情可是难得一见。

    “夫人见谅,这孩子今天第一天见这种场合,怕是太紧张了,还求夫人海涵!”

    “哦,今天第一天来,我说怎么之前没见过呢。罢了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他又是第一次,我倒来的是时候了!”

    听夫人如此说,漫修还没怎么样,花石榴倒在一旁倒抽了一口气,心想这桃花也算命大,遇到了夫人这样大度之人,要是换了别人,他这般无礼,早就狠狠的罚上了。因为得罪了客人,而被活活打死的,在这百花馆里可不是新鲜事。

    “还不快多谢夫人?”花石榴说话间瞪了漫修一眼。

    这被瞪的一眼漫修可是看见了,于是便深深做了个揖,说道:“多谢夫人!”可说实话,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谢这夫人。

    可当花石榴让其他众人都退下,漫修隐约看到水仙眼中的羡慕,和青莲眼中的嫉妒时,他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点中了。天哪!不是吧!第一次出来就被点中陪客?怎么办?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一切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些吧,漫修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陪客是怎么陪?特训中似曾有人提到过,可那时的他也像今天一样,身子虽然在,心早就飞了。努力的回想,天哪,怎么竟一点也想不起来!脑子里越来越混乱,应该如何应对?漫修居然糊涂了!

    漫修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总之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已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再细看,竟是自己刚搬入的后院儿的那个房间。桌上摆着丰盛的酒席,桌旁坐着屋内唯一的另外一个人,正是刚才珠帘后面品茶的妇人!不同的是,此时的夫人已脱去了外面的貂毛披风,穿着一件火红色的绫锻袄。

    刚才因在珠帘之后,漫修并没有瞧的多清楚,这回可是近距离接触。看去,只见那妇人脸似圆盘,眼像弯月,体态稍显丰腴,却是恰到好处,正端着酒杯的右手和她的脸庞一样,看起来十分的细嫩白滑,仿佛通透的宝玉一般,年纪三十上下,算不上漫修见过最美的,却也算得上是最有魅力的。因为她的微微一笑,连对来这里的女人始终抱有成见的漫修都为之心动,可“她是客人”的不停的心理暗示让漫修很快又恢复了理智。而且算算,眼前这个女人应该跟现在娘亲的年龄也差不多。天哪,要他陪一个跟他娘亲一样年纪的女人!漫修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别愣着啊,过来坐!”

    就如那日考核时接待馥郁时一样,漫修照样还是不会接待眼前这位尊贵的客人。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禀夫人,桃花!”在百花馆呆了半年,漫修倒对这个名字早已熟记于心了。

    “今年多大了?”

    “回禀夫人,十三岁!”

    “什么时候来的?”

    “回禀夫人,来了有半年了。”

    “哦,来了半年了?为何今天却是第一次出来?”

    “回禀夫人,半年中学技艺来着。”

    “呵呵,是是,瞧我这记性,记得谁曾经跟我说过的。你都学了些什么?”

    “琴棋书画,都学过。”

    “哦?那弹一曲来听听吧。”夫人显然也感觉出了这桃花的极度紧张,仅凭他的拘束,和每次回话时都带着的“回禀夫人”,就能判断的出。

    对夫人提出的要求,漫修就像抓住了棵救命稻草一般,因为他正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有个古琴抱着,还能离这夫人距离稍远些,对现在的漫修来说,是件好事。

    “夫人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弹曲吧,你认为好的。”

    “那就先为夫人弹曲《十面埋伏》吧,桃花献丑了。”

    夫人一愣,随即又微笑了起来。她在百花馆也算是常客了,还是第一次听有人给她推荐《十面埋伏》听的。

    琴弦颤动,曲声跌宕起伏。一曲终了时,屋内鸦雀无声。过了许久,才见夫人那玉一般的芊芊双手一张一合,独为他响起了掌声。

    “好!弹得甚好!”

    “夫人谬赞了。”

    “来,过来这边。”

    听夫人这么一说,刚才弹琴时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十分的紧张了起来。

    “别怕,过来我这边。”

    漫修放下古琴,慢慢的走到了夫人身边。只见那夫人端起酒杯,说道:“不给我把一盏酒?”

    “哦。”

    漫修拿起酒壶,手有些颤抖的给夫人的酒杯里斟酒。来百花馆后,不知斟过多少次酒,有给山竹师父斟的,有给伙伴水仙斟的,也有独给自己斟的,像这样,给一个风情万种的妇人斟的,还是头一遭。结果,越是紧张,越是出错,斟出的酒竟溢了出来,洒到了夫人那火红色的绫锻袄上。

    “啊!”漫修知道自己闯祸了。百花馆无数的规矩漫修记不得那许多,但得罪了客人,可是要任凭处罚!馥郁反复强调的这一条铁规他还是记的很清楚的。

    看到夫人有些发皱的眉头,漫修赶忙蹲下身来给夫人擦拭,可一紧张,拿手帕时,竟把桌上的酒壶也带倒了,干脆洒了夫人一身。

    夫人赶忙站了起来,并夺过了漫修手中的手帕自己擦拭起已被半壶酒浸透的绫锻袄。可这时的漫修却赶忙跪倒磕头在地,口中还不停的说:“桃花万死,求夫人开恩!”

    偏这时,亲自前来送酒伺候的花石榴敲起了房门,让他看到,自己是必死无疑啊!由下双手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谁知,这时却又听到了夫人爽朗的笑声。

    “呸,就这点出息!快起来吧。”

    漫修知道这是对他说的,于是站了起来。而这时,夫人也让花石榴进了屋。

    可惜,桌上的酒壶还是倒着的,眼尖的花石榴自然留意到夫人绫锻袄上的酒印儿,和夫人手中的白手帕。于是放下酒壶,便掏出自己的手帕,边给夫人擦拭边说道:“哎呀,这可怎生是好!这浊物,竟污了夫人!”

    “不碍事的。”

    “你这猴崽子,是不是你毛手毛脚,把酒洒到了夫人身上!你可知道,这可是开封城有名的和玉夫人,今日能选了你是你的造化,让你好好伺候夫人,怎么反倒累夫人遭污,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吧!夫人请放心,回头小的便去禀报馆主,是打是杀,任凭夫人出了气便是。”

    漫修听着这话,心想此劫难逃了。只要报给了馥郁,哪怕是这花石榴口中所称的和玉夫人不追究,馥郁也绝不会就此放过自己的。他付出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有朝一日能逃离这狼窝虎穴,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可如今,连忍辱偷生都是这么难做到,又何谈笑对人生啊!

    看看漫修可怜的样子,夫人却莞尔一笑。说道:“不赖他,是我不小心打翻了酒壶,把酒洒到身上的。这袄也穿过几日了,我正想丢掉,又觉得做工还好,有些不舍得,这回可找到个合适的理由了。”

    “夫人不与小的们一般见识是夫人的大人大量,可小的们不能因此而废了规矩。小的这就给夫人换个人来伺候。桃花!你跟我来!”

    唉,事已至此,怕也是没有用的。漫修索性心一横,向和玉夫人做了个揖,大踏步的就往门外走去。可这时背后却传来了和玉夫人的声音。“混账,本夫人选的人,本夫人还没说什么,怎么就由得你随便换来换去!莫不是本夫人来此,也要听你这下作东西的摆布不成!我说酒是我不小心弄洒的,不赖他,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是压根儿没把我的话当话?你倒叫馥郁来问问,连他都敬我三分,怎么我还要看你这厮的脸色不成!”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小的知错了。”

    “知错了还不快滚!”

    “是是是,小的这就滚。还请夫人息怒!”花石榴灰溜溜的退出了房门。

    漫修还是只在那儿站着,于是夫人便道:“愣在那里做什么,酒来了,还不给我斟上?”

    “为什么要帮我?”

    “呵呵,我帮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质问起我来了?”

    “桃花哪敢质问夫人,又哪里有资格质问。”

    “刚才他要带你去时,你完全可以再求求我的。”

    “求了又有何用,本来就是我错,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罢了。”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把生死看的如此之轻?”

    “其实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看开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