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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第八章

    一张巨大的红木桌上摆满了各类瓜果、烤肉,林小七独坐一方,看着手中碧绿色的酒杯,心中满是惬意。在他身边,碎银伏在桌上,不时的将血红的舌头伸出在他的酒杯里舔上一舔。绛围此时仍跑进跑出,将刚刚烤好的各类兽肉送上。林小七看的过意不去,招呼他过来一起喝酒,这憨厚的汉子却将手一摆,说片刻就好。林小七难得被人服侍一回,便由得他去。吃了两三块肉后,林小七的肚中微饱,他本不喜大荤,便细细的品尝起酒来。这酒是西方大陆来的酿酒大师亲自酿制的,味美醇和,且不上头。配这油腻的烤肉同用,正是绝配。又过了片刻,绛围苦着脸走了进来,林小七道:“老兄来的正好,我一个人喝酒实在无趣,你这会应该忙完了吧?”绛围抓了抓头,道:“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我……我还有点事情,怕是陪你不成了。”

    林小七虽然嫌一个人喝酒闷的慌,但这绛围说话吃力,也不是一个好的酒伴,是以他也没勉强,笑道:“既然这样,那老兄就先忙去吧,就是不知道你们族长什么时候来,若是来的迟,我就多喝两杯。”

    绛围似有心事,勉强笑道:“我们族里的长老有十三位,分居在这岛的四方,要是聚……聚齐,少说也要一个多时辰,兄……兄弟慢用,不急在这一时。”他说完之后,也不等林小七说话,便微一拱手奔出了门外。

    林小七见他神色古怪,心中难免有些奇怪,但他一路行来见过这岛上的风情人物之后,对绛落水再无疑心,又何况这老实憨厚的绛围呢?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有酒无伴也是无趣,林小七再喝了两杯后,不由想起往日和古无病一起厮混的日子来。那时间,两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从来不管明日事。每当清风明月之时,两人都喜欢寻一处高山又或是临水之处,一壶浊酒,几味卤菜,总是要喝的酩酊大醉。清醒时,便扯些江湖上的事,微醺时,便说些风花雪月之事,及至酩酊,两人或是高声呼喝,或是嬉笑发狂!

    林小七轻轻饮了口酒,他年纪虽小,但想起往事来,心中倒有些唏嘘。不过这也难怪,自他和古无病遇见神龙之后,所遇之事无不奇之又奇,短短月余,倒象是过了几年的时间。而现在,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离焰岛,而古无病却不知所踪,林小七想着再见面时,不知是何年何月,心中自然感触。但这古无病终究是林小七心中愁思的引子,及至最后,他心里想的最多还是楚轻衣……

    林小七忽然微微皱了皱眉,这酒本是醇和之味,但此时喝在口中忽多了点苦涩的味道。他心中暗思,莫非人心中有愁思时,这酒也会变苦涩吗?

    他正胡乱的想着,身后却有脚步轻轻响起。

    或许是酒意上涌,林小七觉得自己全身暖和舒适的,竟是一点也不想动。自他背后忽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这手光洁滑嫩,指尖丹寇点点让人瞧得心醉。这手拿起酒壶在林小七的空杯中倒满酒,随即轻轻放下。林小七以为是绛落水叫来服侍自己的丫鬟,也懒的回头,道:“多谢。”

    背后忽有温婉的声音响起:“使者大人,你觉得这酒如何?”

    林小七眉头一跳,只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道:“好酒,醇和绵软,我是第一次喝到这样的好酒。”

    那声音淡淡道:“醇和绵软吗?是啊,我下了鲛族独有的**在这酒里,醇和虽不敢说,但这绵软却是一定的。”

    林小七此时已觉不妥,他试着运转体内元气想要驱散愈发浓烈的酒意,但气运三转后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再试着站起身去看看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时,又觉全身酥软,仿佛泡了水的面条,竟是连指头也动弹不得。他苦笑几声,道:“我知道,姑娘想必就是这族里的圣女吧?”

    那声音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小七依旧苦笑,道:“我本来以为是绛落水要害我,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象。我的底细刚才都说与他听了,他若要害我,没必要拐弯抹角,只须一个绛围对付我就足够了。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根源怕是在那条灵蛇的身上……自我来这离焰岛后,除了吃了那条灵蛇,没有跟任何人结下冤仇。所以,姑娘你的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了,我想不出来,除了灵蛇的主人,还有谁会在我的酒里下药。”

    微微一顿,林小七又道:“对了,绛围本来是要陪我喝酒的,但是他刚才神色古怪,说有事情要做,想必也是被你支出去的吧?”

    那声音轻轻一笑,道:“你果然聪明,不过……”

    林小七道:“不过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

    那声音淡淡道:“我的身份你没说错,但这原因却是说的大错特错了。”

    林小七奇道:“大错特错?这可怪了,你这离焰岛上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也就谈不上与什么人有宿仇。除了灵蛇的缘故,我实在是想不起其他的原因了。难道……难道这岛上有我的仇家吗?”

    圣女忽轻轻叹了一声,语中似有无限伤感,缓缓道:“你贵为神龙使者,那便是我族里最尊贵的客人,莫说一条灵蛇,便是再珍贵的兽宠,也由得你去吃。我虽然心疼被你吃掉的灵蛇,但我身为族中圣女,绝不会因此而责怪你,更不会暗中下药害你。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因为……”她说到这里,语声忽然哽咽,似在轻轻抽泣。

    林小七心头一跳,忽然大声叫道:“你……你是绛紫烟姑娘!是了,是了,绛落水,绛紫烟,你们又同为鲛族,我应该早点想你才是!”

    随着林小七的醒起,从他背后慢慢走出一人,这人一袭水绿色的轻纱,满面寒孀,但微微蹙起的秀眉却凝结了无限的忧思。林小七一见到她,一道:“果然是你,紫烟姑娘!”

    绛紫烟微一点头,道:“林公子好记性,倒是没有忘记我这个苦命的女子。”

    林小七道:“紫烟姑娘,原来你就是这鲛族的圣女吗?上次怎么没听你提起?”

    绛紫烟淡淡道:“圣女不过是个称谓,离开了水,我便连一个会跑会跳的陆地兽类也不如,所谓圣女,在你们这些陆地人族的眼里,一钱不值,有什么好提的。”

    林小七见她一脸寒霜,便转了话题,道:“紫烟姑娘,你我也算熟人,你为什么要在我的酒里下药?”

    绛紫烟嘴角撇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你我有岂止是熟人,算起来,林公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林小七苦笑道:“你既然还记得我救过你,那就更不应该在我的酒里下药了。难道……难道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而自己却不知道吗?”

    绛紫烟缓缓道:“凭心而论,你对我只有恩惠,可……可是你……”她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眼角竟是滑下一滴泪水来。

    林小七皱了皱眉,道:“紫烟姑娘,你先别哭,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且说个明白。”

    绛紫烟拭去泪水,看向林小七时,眼中忽有不屑之意,道:“古郎曾经说过,林公子是天下第一会装糊涂的人,我起先不信,现在看来,古郎却是没有半点说错……”微微一顿,她似懒的再说这件事情,又道:“林公子,你既然不想说,我也懒得再说。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是我族里的客人,又有神龙使者的头衔,我是说什么也不敢害你的。这酒中的**再有半个时辰就会失效,到时我父亲来了,你也休说认识我,自今日起,你我便是路人……是了,我在酒中下药,已是得罪与你,不过我请你看在古郎与你相交的份上,千万不要为难我的父亲……”

    林小七听的糊涂,不等绛紫烟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道:“慢来,慢来,你说这些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啊?”

    绛紫烟却不理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从小从未杀过人,刚才听绛围说是你来了,却不知怎地忽然就起了杀心。好在我鲛族人生性善良,族里并无取人性命的毒药,是以我才没闯下大祸……其实现在想来,古郎的事也不能怪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既得了大周天剑,那便是众矢之的,找个地方躲起来也是应该的!我刚才心生怨念,只是因为古郎曾经对我说过,在这个世上,你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从来就是将你当成自己的兄弟,若你有了什么事情,他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帮你。所以,我便觉得古郎有了事,你也应该……”说到这里,她手抚胸口,似是心疼的紧。微微一顿,又苦笑道:“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古郎有难,有我念着他便行了,实在是不关你的事情。好了,我的药酒你也喝了,这便算是我对你的惩罚吧。林公子,你先歇一会,我的父亲马上就要来了,紫烟先告退了。”

    绛紫烟说到这里,微微一福,便向门外走去。

    林小七此时依旧是一头雾水,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绛紫烟话中的那句‘古郎有难’,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她口中的古郎自然是指小胡,难道真是小胡出了什么事情吗?”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他遇见这绛紫烟的地方正是西驼的喀汗城外,时间距离现在也不过数日而已。而当其时,绛紫烟正从水路返回鲛族,若古无病真有了什么意外,应是在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按理说她是不可能知道的啊!

    林小七想到这里时,绛紫烟已是走到门外。林小七见她离去,心中不由发急,竟是怒道:“站住!”

    绛紫烟缓缓转过身来,淡淡道:“林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林小七吸了口气,道:“紫烟姑娘,数日之前你还叫我七哥,为何现在却一口一个林公子?这也就罢了,你刚才说什么古郎有难,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小胡与我情同手足,他若有了什么事情,我是绝不会置身事外的。你刚才话说一半,但语气中只顾责怪我,却又不说明经过,我……”

    绛紫烟打断了他的话,道:“林公子,你装糊涂的本事天下第一,这我是知道的,你无须再多说什么了。”微微一顿,她似是不说不快,又道:“不错,我是叫过你一声七哥,但这已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而这一年来,古郎受尽酷刑,现在又下落不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情分。林公子以后千万不要将什么‘七哥’挂在嘴边,这一声七哥我是不敢叫的!是了,你曾经救过我,这救命之恩却是不能不报……这样吧,紫烟虽是鲛族之女,但也是一条性命,你若想要,随时都可以拿走!”

    林小七听的目瞪口呆,吃吃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和我自西驼分手至今不会超过十日,又哪来的什么一年?还有,你说小胡受尽酷刑,至今下落不明又是什么意思?”

    绛紫烟脸上显出一丝厌恶的神色,道:“古郎被焚心谷的人抓起受尽折磨,后又被送往七贤居,这一年里,我时刻盼望着他的好兄弟会去救他,但你……唉,算了,你不去救他,我也不怪你,我只求你莫在装疯扮傻。”

    林小七见她眉眼中神色凄苦,绝不是假装而来,又听她说古无病身陷险境,心中便急燥不安。但他又实在是弄不明白,为什么短短数日,在这绛紫烟的嘴里就变成了一年呢?他急火攻心,头疼欲裂,心中恍恍,又觉周围一切都显得分外诡异,不知道这究竟是梦里还是梦外!

    许是因为他心火旺盛,那**的效力却渐渐退去,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来,看向绛紫烟,无力的说道:“紫烟姑娘,我头疼的厉害,麻烦你拿碗凉水来!”

    绛紫烟见他脸色赤红,眼中隐有血色,心中不忍,便倒出一碗凉茶递了过去。

    林小七接过凉茶一口喝干,心中稍觉平复,慢慢坐下后,看向绛紫烟道:“紫烟姑娘,非是我装糊涂,不瞒你说,此时此刻,我的胸中有老大一个疑问,所以我想请你将事情慢慢讲来。是了,就从你离开西驼的那一天说起。”

    绛紫烟见他神色不似伪装,心中也颇为奇怪,叹了一声后却道:“对于常人来说,一年不过短短数百日,但对我来说,这一年的时间却有如十年,每一日我都忧心若焚,只盼着能有人救我的古郎。唉,我只恨自己身为鲛族女子,不能象常人那样有一双可以行走的腿。若有双腿,不论古郎身在何方,我必会陪在他的身边,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处!你让我慢慢说来,但我这一年之忧胜过常人十年,想起心中便疼的厉害,哪里还能一一道来!”

    林小七心头一跳,似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一年有如十年……一年,十年,十年,一年……难道……难道……”他听绛紫烟说了这番话后,仿佛隐隐抓住了什么,恍恍然,他又想起自己在沉羽湖底的情形……

    一旁的绛紫烟见他神色变幻,心中有些不安,道:“林公子,你怎么了?”

    她话音未落,林小七忽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是了,是了,我想明白了!”

    绛紫烟皱眉道:“你想明白了什么?”

    林小七哈哈笑道:“你心中愁苦,这一年便有如十年,我在那沉羽湖底的莨蛉幻镜中呆了一日,那为什么这一日就不能是一年呢?不错,不错,必定就是这样!山中方一日,世间已百年,这是古书上早有记载的……”

    绛紫烟见他疯癫,心中又生厌烦,道:“林公子,我父亲和族中长老就要来了,你先歇息一会吧。”

    林小七叹了口气,道:“紫烟姑娘,你千万别走,你刚才说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不妨先坐下听我解释,等我说完后,你再决定走是不走!其实我的解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应该相信我,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把这失去的一年时间找回来!”

    绛紫烟皱眉道:“找回来?”

    林小七吸了口气,缓缓道:“不错,找回来…… 其实,我想找回的并不仅仅是这一年的时间,而是这一年里所发生的事情,还有我以后该做些什么。我想知道,小胡究竟是因为什么被焚心谷的人抓去,而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还有……还有我师姐……”林小七心中清楚,古无病的被抓必定和自己有关,及此推论下去,楚轻衣也免不了会受到牵连。但他只要一想楚轻衣的安危,心中便急躁不安,思虑也显凌乱,竟是不敢多做深想。

    绛紫烟对林小七本无恶感,而且她也知道古无病与林小七的感情非同一般,是以,她也曾想过这其间或许存在着一些难以抗拒的因由。此时此刻,她见林小七说的凝重,便伸手帮他倒了杯茶,复坐了下来,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林公子慢慢说来。”

    林小七沉吟片刻,道:“就从你回鲛族的那一天说起吧……”

    第九章

    离焰岛南侧的海滩风景优美,沙滩边的岩石群也非林小七先前看到的赤红色而是青白相间,这青白色的岩石和远处的碧水蓝天相映,入眼时柔和而显得静谧。林小七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着远处海面上的点点白帆,心情却是十分阴郁。在他身边,绛紫烟默默的站着,眼中迷茫而又充满忧思。两人在小镇的那所宅院里只呆了盏茶的工夫,林小七担心绛落水会领一大帮的鲛族长老来拜见自己这个神龙使者,话说到一半时,便和绛紫烟来到了这静谧无人的海滩。

    绛紫烟忽然笑了笑,她的脸上满是无奈,轻轻道:“怎么会是这样呢?那郁轻侯原来却是你……”

    在镇上的那所宅院里和这海滩旁,林小七已将自己的经历完整的说了出来,绛紫烟对他本就没有恶感,是以听完这番解释,心中已是相信了一大半。

    林小七苦笑道:“山这方一日,世上已一年,现在你该明白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绛紫烟点了点头,忽皱了皱眉,又道:“不过我还是有一个不解的地方。”

    林小七道:“是什么?”

    绛紫烟道:“按你的说法,应该是得了大周天剑后直接就来到了离焰岛,可那沉羽湖畔的一百三十六条性命又是怎么回事呢?”

    林小七奇道:“一百三十六条人命?”

    绛紫烟点了点头,道:“是啊,一百三十六条人命,这其中有道者、魔者,还有妖者,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一百三十六个人中还两位绝少现世的散仙!”

    林小七一皱眉,道:“你的意思好象是说……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绛紫烟亦是皱眉,道:“难道不是吗?若不是你,那天下第一凶人的名衔又怎会安在你的头上?”

    林小七‘啊’了一声,道:“是了,我刚才还听绛围说这个什么天下第一凶人的事情来。紫烟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仔细的说给我听。刚才我已经将我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我可以保证,这一百三十六条人命和我绝无关系。”

    绛紫烟道:“其实,关于沉羽湖畔所发生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都是托人打听来的。一年前,当时喀汗城中的论道大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欢而散,但是却传出了大周天剑将在沉羽湖出世的消息。所以,有无数的道者、魔者和妖异同时赶往那里。但是,当他们赶到沉羽湖时,却发现整个沉羽湖竟被人用秘法下了禁制,而这种禁制却没有一个人能破解。当时,各大名门宗派便推举了两位散仙为主持人,再聚集了各派的好手,意欲联手破去禁制。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经过一夜的忙碌,不知道何方高人布下的禁制真就被他们破了。但当时聚集在沉羽湖边的人太多,所以这些高手们就留了一个心眼,他们将这禁制重新调整了一下,须法力达到一个很高的层次才有可能进入沉羽湖……”

    林小七听到这里,接口道:“紫烟姑娘,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位崖灰吗?这禁制就是他布下的。”

    绛紫烟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啊……这就难怪了,冥界之人布下的禁制凡俗之人怎可轻易可破去!”

    林小七道:“绛姑娘,你请接着说。”

    绛紫烟接着说道:“因为这布下禁制的人太过厉害,当时的各大门派也不敢单独行动,所以便推举出了八十四人联手进入沉羽湖……”

    林小七奇到:“八十四个人?你不是说死了一百多人吗?”

    绛紫烟道:“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我说那一百三十六人中有道有魔,还有一些妖者。当时的禁制虽然被调整了,但普天下法力高强的人又不止这八十四人,那些暗中潜伏的修魔者和妖异趁禁制被破解的一瞬间,却是早与这八十四人先进去了。其实,那些名门大派之所以肯联手,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对付这些妖异和修魔者们。”

    林小七忽一皱眉,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急道:“那这些人里面有没有玲珑阁的人呢?还有,七贤居有没有参与其中?”

    绛紫烟沉思了片刻,道:“当时我记挂古郎,生怕他也参与其中,是以托人打听消息时,特意让他注意都是哪些人进了沉羽湖。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没有你们玲珑阁的人。至于七贤居嘛……他们也没去,而且事后这也成为了一件迷案,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他们已经到了喀汗城,却为什么不去沉羽湖?而七贤居的人事后三缄其口,绝不肯说出其中原因。”

    林小七听绛紫烟如此说来,心里松了口气,笑道:“他们肯定是猜到了崖灰在沉羽湖,自然就不肯去,再说当时还有事情等着他们处理,怕是顾不上大周天剑了……”微微一顿,他又接着说道:“紫烟姑娘,你接着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绛紫烟苦笑道:“后来?没有后来了!当时天生异兆,忽降大雪,等这雪停下来时,那沉羽湖边只留下一百三十六具尸体,没人能知道其中的经过!不过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有人用剑刻下了一行字,大意是说某年某月某日,大周天剑出世,宿主林小七与沉羽湖畔祭剑云云!”

    林小七不由默然,良久才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我这天下第一凶人的名衔是这样来的……有了那石头上的一句话,我就是想不认也不行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百多条人命虽然我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但也没什么区别。如果我不在那里,崖灰也就不会出现,如果没有崖灰,这世上哪有人能一举诛杀一百三十六个高人呢?更何况其中还有两位散仙!”

    绛紫烟微微皱眉,道:“林公子,你的意思是说……”

    林小七笑了笑,无奈的道:“紫烟姑娘,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那崖灰不知因为什么,执意认我为主,而要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七贤居的人手上了,也更不会去沉羽湖了……我若猜的不错,那一百三十六个人正是死在崖灰手上,你想想,除了仙、魔、冥界的人,谁能一举诛杀这许多的高人呢?”

    绛紫烟默默看向海的远处,她的眼中似仍有迷茫,但隐隐约约,却也有一分的欣喜。

    片刻之后,她转过身看向林小七,忽然盈盈拜倒,轻声道:“七哥,紫烟误会你了,我……”

    她话未说完,却被林小七一把拉了起来,道:“紫烟姑娘,你肯再叫我一声七哥,那便比什么都好。这事本来就很诡异,若不是碰上你,我此刻仍蒙在鼓里……算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咱们什么都不必说了。你快起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

    绛紫烟依言站起,道:“七哥,你有什么想知道尽管问来……你知道,我身为鲛族,除了这离焰岛,是无法踏上别的陆地的。古郎的事情就全由七哥为我做主了。”

    林小七沉声道:“这是自然,小胡救我多次,现在他有了难,我怎么会坐视不理呢?你快说说,他和焚心谷的人到底结下什么仇怨,还有,七贤居的人为什么也要插手呢?”

    绛紫烟道:“七哥,你还记得那个被你杀死的七贤居的弟子吗?”

    林小七道:“郁轻候吗?我当然记得,若不是他,我也未必会跑到你这离焰岛上来……不过,他可不是我杀的,这事对我来说,也同样是一个难解的迷。”他此时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也在嘀咕,当日若不是郁轻候,或许他此刻正在七贤山上逍遥呢!但他却不知道,这郁轻候不过是适逢其会的一枚棋子,有他无他都一样,大局绝不会因此而变,而他今日之处境亦不会有丝毫改变!跳出这尘世间去看,郁轻候确实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他林小七又何尝不是?他今日的处境,一步步行来,又有哪一处不是别人刻意为他设置的呢?

    绛紫烟道:“不管那人是不是你杀的,现在这罪名却安到了古郎的身上!你知道吗,郁轻候不仅是七贤居的弟子,他也是焚心谷的人,而且还焚心谷谷主郁狂人的长子!”

    林小七呆了一呆,道:“管他是谁的儿子,死都死了,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当时七贤居的人已经认定郁轻候是我杀的的啊,怎么好端端的又找上了小胡?”

    绛紫烟苦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古郎脾性和七哥你一样,行事不计后果,我原以为郁轻候真就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