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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麦珂笑着摇头:“不用了啦,我住城西,小攀住边郊呢。”

    “没事,开车过去还是挺快的。”何蔚子说。

    “真的不麻烦你了,我打电话给蔚然好了,让他来接我们。”麦珂说。

    何蔚子不再勉强,挥手和她们说再见,耿小攀刚才一直低头给徐湛发短信,直到何蔚子说再见的时候她才礼节性地抬头应了一声,这一抬头却意外地发现何蔚子车头挂的是一串非常熟悉的彩贝铃铛,铃铛下是蓝绿红黄相间的编织彩绳,她怔住,攥着手机的手不由地用力,低头咬了咬唇,心像是被一根针刺到一般痛。

    这串彩贝铃铛是她同年级的一个朋友亲手设计,纯手工制作完成后拿到网上卖的,她当时要徐湛捧场买这个朋友店铺里的东西,徐湛不耐烦道:“你们这样自产自销有意思吗?”她不依不饶地拿着本本点开网页指着其中一个图片给他看,说我喜欢这串铃铛,示意他买来送她,他万般无奈看了好一会,最后中肯地评价了一句你朋友的手挺巧的,这铃铛做得不错。过了两天,她那个朋友说那串铃铛被买走了,是id叫做湛蓝之海的男人,她知道那是徐湛的id,心里很开心,想着徐湛这个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但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等到徐湛拿出来送她,她终于忍不住上前问徐湛,你买了我朋友那店里的那串铃铛了吧。

    徐湛当时表情很自然:“对,我买了。”

    “拿来。”耿小攀笑嘻嘻地摊开手掌。

    徐湛瞥了她一眼:“我买来是送给朋友当生日礼物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耿小攀当时气得不行,反复追问他到底是送给哪个朋友,男的女的,徐湛就是不说,后来她也累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个叫何蔚子的女人车上看见了这串铃铛,而刚才麦珂提及何蔚子刚过了二十九岁的生日,又联想起那日在医院里徐湛对何蔚子避而不谈的态度,一切都瞬间明了。女人本就有敏锐的观察力和联想力,她曾隐隐怀疑徐湛心里藏着别人,现在猜到七八分了。

    何蔚子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在楼下却看见了叶斯承的卡宴。

    叶斯承坐在车里,双手按着方向盘,目光凝视着她。

    何蔚子不意外他会找到这里来,官哲哲的叛徒行径她早料到了。

    何蔚子下了车,叶斯承快步朝她走过来,他穿着她熟悉的那件savilerow手工定制的西服,胸口还有暗色的皇室图案,贴身的西服将他的身材勾勒得很完美。

    “蔚子。”他走到她面前,轻声道,“我们谈谈好吗?”

    正巧何蔚子也有话和他说,拎着两个大袋子看了他一眼:“上去吧。”说完快步朝楼口走去。

    他跟在她后头,两人进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她的鼻尖立刻嗅到了属于他的那股冷冷的香味。

    进屋子的那一刻,叶斯承的眉峰不由地微蹙,这地方太小了,高度也不够,看上去很逼仄,室内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不会习惯住这样的地方。

    “蔚子,跟我回去吧。”叶斯承开口了,“我们可以暂时分开睡,你没必要住在条件这么简陋的地方。”

    “这里挺不错的,我住得很习惯。”何蔚子说着抬眸看了一眼叶斯承,他眉眼间有些淡淡的疲倦,身上也有种风尘仆仆的味道,每次他出差回来就是这样。

    “你何必这样呢?就算你讨厌我,不想看见我也可以找一处大一点的房子。”叶斯承认真道。

    “我看不必了,等到我们财产清算好以后,我会卖掉属于我的房产再买一处新的,住这里只是过渡。”

    叶斯承的眼眸急骤缩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缩,看着何蔚子略微苍白的脸,沉吟片刻后开口:“蔚子,你要和我离婚?”

    “对。”何蔚子说,“我们协议离婚吧,大家好聚好散。”

    “这就是你这几天考虑的结果?”叶斯承问。

    何蔚子点头:“是的,我决定离婚,叶斯承,我可以原谅你,但没法再信任你了,婚姻中没有信任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我们结婚快六年了,一直相处得很好,你不能否认这一点。”叶斯承说,“这些感情不会是假的,我们共同的经历不会是假的,你现在要一笔抹去?蔚子,我请求你别这样轻率地做出决定,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极力做好的,给你信任和安全感,我保证会做好丈夫这个角色的。”

    “丈夫这个角色你一直做得很好,我给你打满分,但你想过没有,也许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的。”何蔚子说,“你看当年是我先喜欢你的,也是我主动向你表白的,还等了挺久,现在想想也够憋屈的,我不想再这么憋屈下去了。叶斯承,我们好聚好散吧,勉强再在一起也不会快乐了,你不想我以后一直对你阴阳怪气吧,你也不想我们以后一有争执我就拿你的错误说事吧,多累啊。”

    “就因为这次的错误,你将我所有的全部都抹杀了,这对我而言公平吗?”叶斯承伸手按住何蔚子的肩膀,神色紧绷,语气沉沉中带着微急,“蔚子,我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但每个人都会犯错误,杀人纵火的量刑都可能有终止的期限,你就这样直接判了我死刑?”

    “要是你犯的错是杀人放火就好了,我会等你到死的,偏偏你犯的错是一个女人最难以忍受的。”何蔚子说,“你背叛了我们的承诺,欺骗了我们的婚姻,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前就该明白有今天结果。”她顿了顿后说,“或许你没料到我会选择和你离婚吧,你可能觉得选择离婚这条路最得不偿失的就是我,因为我是弱者,所以你大胆地欺负我。”

    “蔚子,我没想过要欺负你。”叶斯承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他修长的手在灯光下显得很白没有一点血色,神色越来越严峻,将她按在沙发上,“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和阮绪绪真的是个意外,之前完全没有……”

    “没有意外!”何蔚子提声,“这世界上除了天灾还有什么意外?如果不是你放纵自己,她可能会接近你吗?就算是她主动勾引你,你如果不回应她,她能得逞吗?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比起她,我更恨你,因为她和我非亲非故,大可以伤害我,而你呢,你是我丈夫是我最亲密的人却来伤害我。”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恨说明什么?”叶斯承一字字地说,“你以前总和我说爱和恨本质是一样的。”

    “对,现在我恨你,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对你根本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抵得过时间呢?”何蔚子吸了口气,“你别太自信了,其实从恨到淡忘也不是难事,我做得到。”

    叶斯承俯身,双手按在何蔚子身上,目光又深又利,完全攫住了她的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像是被压了千斤的重,整个人被他一双手的力量钳制住,无法动弹。

    他沉默了很久后说:“蔚子,我不会答应离婚的。”

    “那我选择诉讼离婚,我会请律师。”何蔚子说。

    “我们一定要闹成那样吗?!”叶斯承提声,“我不为自己的错误辩解,但我不觉得我们是无法挽回的,这些年我们过得很好,我看得出你并不是不幸福的。”

    “那你呢?”何蔚子反问,“你幸福吗?你是一心一意地和我过日子吗?”她说着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里一直有别人吗?本来我无所谓,干嘛和一个死人去争那些没意义的过去,比起一个死人来我幸运太多了,我什么都得到了,我是winner,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自己赢得可笑又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一日多更党的尊严需要捍卫!比蔚子更虐的是霸王一日多更党!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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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隔日是周六,何蔚子却早早地起来了,最近这段日子她睡眠质量很糟糕,短短一夜做了无数个乱七八糟的梦。她起身洗漱完毕后到厨房做早餐,将从超市采购回来的面包片放进油锅里稍稍煎了一下,等到面包片的边边呈金黄色再捞起,搁在盘子里。

    昨夜叶斯承走之前对她说了两句话。

    “蔚子,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蔚子,我需要你。”

    ……

    何蔚子吃完了早餐,拆开新买的清洁布收拾屋子,一直忙到近中午,她才停下手中的活换了一套衣服拎着包出门,开车到医院看李沐。

    李沐的炎症反反复复,情况有些令人头疼,因为炎症没彻底消退,取石手术也推迟了。

    何蔚子进了病房,看见护工正将一个软软的靠垫搁在李沐背后,李沐半躺半坐,护工将一杯温水递给她。看见何蔚子来了,李沐笑了:“早上斯承来过了,他说反正要去公司处理事情就顺路来看我。”

    今天一大早,叶斯承就来医院看李沐了,正碰上护工拿着一个塑料脸盆给李沐呕吐,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酸涩的味道,他完全不介意,让护工去把责任医师叫来,他自己接过脸盆,搁在李沐面前,一手拍着李沐的背,让她吐得舒服一点。李沐吐完后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叶斯承倒是很自然,轻声说了句没事,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还亲自将那满是秽物的脸盆拿到了洗手间。

    “我问他你是不是在睡懒觉,他说难得的休息日让你多睡会。”李沐说,“斯承真不错。”

    何蔚子拨了拨头发,坐到李沐床边,待她喝完水将杯子拿过来放好。

    李沐又说:“昨天你婆婆又来了,还帮我做了手脚按摩,我推都推不了,想想挺不好意思的,以后我也得多关心关心她,她一个老人家住在城北的旧房子里挺孤单的……”

    李沐说了很多话,何蔚子时不时应两句,她咳了两声后继续:“对了,小徐医生很负责,每天都过来给我做检查,做得很细致,你有空得去谢谢他,不仅是他,科室里的医师也很贴心,等出院了我得亲自写感谢信给他们。”

    何蔚子陪李沐坐了好一会,李沐打哈欠了,她将李沐放平,盖好被子,调了调室内的温度,然后轻轻出了病房。李沐的病情似乎比想象的要麻烦,本以为炎症会在半个月之内消退,但事实并没有那么顺利,她想着走去医生办公室找徐湛谈谈。

    隔着办公室的大玻璃窗,何蔚子看见徐湛对面坐了一个穿着优雅的女士,细细一看,正是徐湛的母亲,她在何灿和徐豫的婚礼上见过她。

    今天是徐湛值班,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医生,母亲余筱华坐在他对面,逼着他喝她炖的汤。

    “妈,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别总在汤汤水水里放这些中药材,我喝不惯。”徐湛蹙起眉头。

    “多大的孩子了,还挑嘴呢。”余筱华笑了,“必须给我全部喝完,一滴都不需剩,我看你喝完再走。”

    徐湛无奈道:“以后别来医院给我送饭送菜了,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谁让你总是不回家的?你有多久没出现在我眼皮底下了?”余筱华说,“你倒是说说看我除了亲自来这里,还有什么办法能见到你?”

    徐湛默不作声地喝汤。

    “对了,湛湛,你别总是欺负人家小攀……”余筱华开始老话重提。

    徐湛立刻放下勺子,打住她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耿小攀,你们为什么总将我和她硬凑在一块儿呢?现在是社会主义,不搞封建主义那套。”

    “小攀有什么不好的?她年轻,长得漂亮,家境又好,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子都很单纯,没什么坏心眼,重要的是她死心塌地地喜欢你,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余筱华挑了挑眉峰,“湛湛,妈妈不是逼你啊,只是看你糊里糊涂总不开窍的样子忍不住提点一下,小攀是非常合适你的,你可得抓紧了,千万不能错过,否则将来有你后悔的。”

    “我不过才二十六岁,你怎么当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样啊?”徐湛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再说了,耿小攀在你眼里很好不代表在我眼里也很好,各花入各眼,她不是我喜欢的那款。”

    余筱华正要再开口,徐湛的余光瞟到了站在医生办公室外的何蔚子,他立刻起身走出去,何蔚子笑说:“你先吃饭吧,吃完饭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是关于我妈的病情。”

    “没事,我现在就解答。”徐湛微笑,随即压低声音,“我正愁被我家老太太烦得脱不了身呢。”

    余筱华眼尖地看见高挑靓丽的何蔚子,觉得有些眼熟,在脑子里迅速搜索了一番,立刻得到了答案,这不是何之愚和李沐的大女儿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余筱华想着想着迅速伸手拿过了徐湛办公桌上的三四本病历夹,随意打开第一本,便是李沐的病历。

    李沐得急性胰腺炎住院了?余筱华有些惊讶,随即懒懒地将病历合上,放回原处,拨了拨脖子上的丝巾,又瞅了瞅在外和徐湛说话的何蔚子,轻轻哼了一声。

    说起来,余筱华这辈子最讨厌的人莫过于何之愚和李沐。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当年,何之愚还在机关单位做行政文员的时候,组织领导为他介绍了余筱华,余筱华对何之愚的条件很满意,虽然何之愚有些严肃,但是身材高大挺拔,长相俊朗,做事不浮不躁,有大将之风,她觉得这样的男人前途无量,值得她感情投资,于是就答应领导和何之愚处处。何之愚和余筱华处朋友不久后,他就觉得自己和余筱华不太合适,感觉她有些娇气和做作,将这个想法委婉地告诉那位当领导的介绍人,却得到一句话“之愚啊,女孩子哪一个不是娇气的呢?处对象的时候总会比较矜持,等以后结婚了就不一样了,本质上来说,筱华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如果没有李沐的出现,何之愚也许就和余筱华成了,偏偏李沐出现了,平心而论李沐长得没有余筱华漂亮,人还有些胖,但是她胜在热情,开朗,大方,种种优点吸引了何之愚,他很快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脸上有小雀斑,头发上满是槐花香油味的可爱小姑娘,为了不让别人捷足先登,他有些心急地向李沐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李沐当时大惊:“这是绝对不行的,你不是已经和余主任的女儿在相处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呢?”

    何之愚有些羞愧,对李沐说了声抱歉,然后当晚回宿舍后动笔给余筱华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用字委婉地说明了两人的不合适,提出结束相处的关系。余筱华收到信后震惊不已,痛哭了一场,将那封信撕扯得粉碎,视作此生最大的耻辱。她开始恨何之愚和李沐,在人前人后说李沐表面看上去是个单纯的好人,其实心机非常重,很会来阴的这一套。

    这个心结到现在还未打开,甚至在得知徐豫要娶李沐小女儿何灿的事情后,余筱华还特地找了徐豫的母亲,说了很多李沐不好的话,明里暗里提示李沐心机很重,她的女儿也不会是单纯的人,这样的儿媳妇娶回家有的苦吃,庆幸的是徐豫的母亲没拿她的那套说法当回事。

    徐湛和何蔚子说了很久,余筱华终于忍不住起身,到外面喊了一声:“湛湛,你先将汤喝掉再说呀,现在不到下午一点半,还是休息时间呢。”

    何蔚子立刻说:“好了,我都知道了,谢谢你徐湛,你快回去吃饭吧。”她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徐湛回到办公室,余筱华满脸的不高兴:“李沐生病住到你们科室了啊?”

    徐湛点头。

    余筱华轻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拨了拨脖子上的丝巾。

    “妈,你怎么有些幸灾乐祸啊?”徐湛早就知道母亲和李沐关系很不好,但看到母亲这幅神情,觉得很不舒服。

    “胡说八道。”余筱华嗔了儿子一下,“我没坏心眼到那个地步,只是我得提醒你,李沐那个女人是很复杂的,心眼很多,她的女儿估计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人,你呀,现在是她的责任医生就得处处提防一点,有什么用药啊手术啊一定得提前让她们签好同意书,否则……”

    “行了。”徐湛面色紧绷,重重地将勺子搁在桌子上,一字字地说,“妈,您别老在背后编排人家,李阿姨人挺好的,她女儿也挺好的,完全不是你说的那回事。”

    余筱华语塞,她万万没想到儿子徐湛反应这么大。

    “这汤我不喝了,难喝得要死,喝了我要短命的。”徐湛后仰了身体,翘起腿,闭上眼睛。

    何蔚子在医院里陪李沐到了下午四点多,叶斯承又来了,李沐看到叶斯承明显很高兴,何蔚子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精神看起来,但眼底是淡青色的两片。

    两人陪着李沐又说了一会话,李沐就催促他们快回去。

    叶斯承和何蔚子一前一后出了病房,叶斯承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蔚子,你昨天和我说的话是当真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你闹别扭,争一口气吗?”何蔚子反问。

    “那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蔚子,我不会同意和你离婚的,绝对不可能。”叶斯承的眼眸很深,一字字,铿锵有力,话音落在在这静谧的过道上,似乎还有回声。

    “我同样很认真地告诉你,我要和你离婚,这不是玩笑,是一个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何蔚子说,“妈妈现在还没动手术,我怕刺激到她,等她手术结束后我会立刻告诉她的,所以她不知道实情不代表我决意未定,你别误会。”

    叶斯承嘴角噙着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笑容很冷:“深思熟虑?不是冲动?蔚子,你当我们这些年的感情是零吗?”

    “别提这些年的感情了。”何蔚子呼吸有些急促,“这些年是真正的心无芥蒂还是我们逃避,你很清楚。”

    “你就这样定义我们这些年的婚姻?”叶斯承说,“你完全否定?完全不给我一个机会?”他的情绪随着她的用字开始起了变化,来之前他说服自己好好的,心平气和地和她说,尽力挽回她,但此刻,他惯有的冷静和理智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我不想在医院里和你吵闹,太难看了。”何蔚子说完跑一般地朝电梯口方向去,却未料在拐弯处看见了拿着病历夹的徐湛,她微微一怔,心想他是不是听见她和叶斯承的对话了?

    没有时间考虑,她迅速按了键,电梯门一开,她飞速进去,立刻按关门键,叶斯承迟了一步,眼看着门关上,她消失在他眼前。

    他吸了口气,低头用左手整了整右手的衬衣袖口,眉目间有些微微的烦躁。

    似乎感受到身边有人,他抬头,亮如黑曜石的眼睛对上了徐湛的眼睛。

    他的眼睛只在徐湛脸上停留了两秒,便漠然地收回了目光,伸手按了电梯的下行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