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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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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不堪回首

    掐指算来,这已经是肖天健来到这个世上的两个月零三天了,一闭上眼,肖天健便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这段日子的生活。

    最初一个月的时间,他可以用不堪回首来形容,他甚至于不敢去回想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凄惶之下的他甚至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为了一口饭活命,甚至跪倒路旁效仿那些饥民行乞,只求讨口吃的,但是除了受尽了白眼之外,还有辱骂和踢打,甚至还挨了官差的鞭子抽打,但是却未能换来一口饭吃,要不是运气不错,靠着小时候淘气练就的一手绝活,打死了几只老鼠的话,恐怕这会儿他早已也被丢到荒郊野外成为无数饿殍中的一个了。

    都说某某穿越者回到古代,大展拳脚,如何如何的牛叉,如何的飞黄腾达,美女环绕,可是他这个穿越者,却惨到了不能再惨的地步,老天爷却好死不死的把他稀里糊涂的丢在了这个明末崇祯七年,好死不死的还偏偏把他丢到这片哀鸿遍野的陕西大地上,一到这儿就要面临着几乎冻饿而死的境遇,肖天健坐在枯树下面,嘴里面却一阵阵的发苦,肚子里面擂鼓一般的响着,这种饥肠辘辘的感觉他以前何曾体验过!即便大学毕业之后,工作再不顺利,也没被饿得饥肠辘辘过,一想起这次莫名其妙的穿越,他便忍不住之下,痛骂老天爷的混账,为何要将他稀里糊涂的抛到这个该死的世道。

    这一个月之间,他尝遍了世间人情冷暖,看遍了惨绝人寰,人相食以前对他来说,以前也许只是一个传说,最多也就是一种符号,可是这一个月时间里,他却亲眼看到有人在城外野地里面烧烤一条人腿,然后分而食之。

    许多人家漫无目的的哭嚎着沿路哭喊寻找着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一不小心走出了家门,然后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没了,所谓的没了就是没了,而不是被人拐卖,当他们走失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最终成为饿疯了的饥民的腹中餐。

    整日饥饿都在困扰着肖天健,除了找吃的之外,他再也无法进行更多的思考,野菜、榆树叶、树皮,草根这些以前他想都不会想的东西,那些天却都成了他眼中的美味,可是即便这些东西,也早已被饥民们一扫而光,只要是能塞到嘴里面的东西,基本上已经被饥民都扫了个干净,根本没有留给他什么可吃的东西。

    人饿急的时候便会昏昏欲睡,可是肖天健即便是饿得两眼发绿,两腿发软,也不敢躺下睡觉,因为有些饥民一直在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他明白他们的想法,自己这体态在这个世上算是多肉了,假如他睡着的话,保不定就可能再也醒不来了,结局很可能就是被这些饿急眼的饥民,大卸八块丢入大锅之中煮食。

    这样的事情一个月之内,在肖天健眼前上演了无数遍,以至于连他都开始感到麻木了,他终于明白世如熔炉的含义,任谁天天看着这样的惨剧反复上演,都同样会变得心如铁石。

    在穿来这里之前,他虽然混的不算太好,但是起码却也算是衣食无忧,既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看什么都挑刺,时不时的批评一下时事,发发牢骚,好像一切都不令他满意,说白了标准一个愤青,可是当他到了这个时代之后,才知道后世的生活乃是天堂,而这里则是一个地狱,这不由得让他对后世的生活非常怀念。

    当一个多月以前的一天晚上,他刚刚在城外一个废弃的村子里面找到了个地方躺下,便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将他围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拿了把刀,指挥着其他几个人试图将他杀死,然后用他的肉填饱肚子。

    可能是求生的本能,让肖天健迸发出了身上最后的潜能,从地上抄起了一根木棍,疯子一般的和这些人厮打了起来,凭借着他远超过这个时代人们的身高和体重,还有以前打篮球练就的灵敏的身手和体能,在他用木棍打翻了为首的那个人之后,他夺了那人的刀,其他人才立即做鸟兽散,亡命一般的逃离了这个废弃的村子,肖天健这才得以躲过了被杀的命运。

    找了块破布裹了这把刀,肖天健再次上路,朝着凤翔府方向行去,当他饿得再也走不动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样的世上,什么狗屁仁义、道德,都他娘的是空谈,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么接下去等待他的唯有冻饿而死一途,这样的乱世唯有强者才能生存!

    于是他挣扎着离开了庆阳府地界,并且从一个乞丐手中夺过了一块黑乎乎的菜团,靠着这个菜团,他得以活了下来,至于那个乞丐的命运,他已经顾不得了,结局很可能只有一个,当那个乞丐失去这个菜团之后,唯有饿死一途,但是为了活命,肖天健已经把自己的良知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期间他不是没有想过找个可以安生立命的生计,可惜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个形同异类的现代人,连家在何处都说不明白的人,想要在这个乱世之中,找到一个生计,是何其困难的事情。

    写写算算他倒是会,管个帐没什么问题,可是谁敢他这样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干这个事情呢?干力气活他倒是也行,可是现在的乱世,大户人家有用不完的人,自然也没人用他这样的人了!现在到处都是闹匪患,陕西又是义军起家的地方,官府对于陌生人盘问甚严,他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被抓住就是个杀,所以他连城都不敢去,就更别提什么找活干了!

    所以他这样的人,在这个世上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死了估计都没人埋,什么生计都不可能有,除了靠他一膀子力气去拼去抢之外,他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在这个世上活下去了。

    更何况他比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清楚,这天下已乱,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鞑子入关也就是不足十年的时间了,天下又有什么地方算是安全的呢?迟早都是要被鞑子占领,汉人终将成为满清鞑子所屠戮的对象。

    肖天健一想起满清统治下的中国那二百多年的屈辱史,就郁闷的要死,泱泱中华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是天下仰慕的大国,无论是科技还是经济,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国度,可是满清立国之后,历代满清皇帝一个个夜郎自大,闭关自守,闭眼不瞧这个世界其它国家的进步,固步自封之下,结果使得泱泱中华最后却沦为了被世界列强所瓜分的对象。

    更何况肖天健也多少知道一些满清入关之后的暴行,虽然不太明确,但是起码将会有几千万乃至上亿以上的汉人,将会沦为清军屠刀下的冤魂,一想起即便他能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也要剃掉半个脑袋的头发,留一个猪尾巴辫子,肖天健就郁闷不已,这会儿跑去当汉奸投靠鞑子,也许是一条活路,但是他肖天健能这么做吗?

    肖天健扪心自问,作为一个汉人,他痛恨汉奸,即便是死,他也不愿去干这种事情,那么投军呢?初一看以他这样的身材体魄,到军中混个出人头地倒是也可行,保不准能改变这个时代的历史呢!但是在冷静下来之后,肖天健重新审视这个问题,却直接便打散了这个念头,据他对历史的了解,这个时代明朝官军基本上战斗力超差,更何况明朝这个朝廷上下早已烂透了,大明经过这二百多年的时间,体制早已僵化,想要在这个体制之内出人头地,做一番事业,基本上也是令人绝望的念想。

    所以思来想去,肖天健最终还是决定,干脆自己在这个乱世,也拉一竿子人马,效仿这个时代的义军,也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拉倒,总比到时候窝窝囊囊的死要强上百倍。

    乡间早已是十室九空,大批难民在这些年的灾荒和兵祸之下,早已是无以为生,要么是背井离乡去别的地方讨饭以求活路,要么是啸聚山林当强盗,剩下的要么是饿得已经走不动的人等死,要么就是家有大批钱财和存粮的一些土豪招募乡勇结寨自保,但是这些土财主们,却根本不会拿出自己的存粮,来赈济周边的这些灾民,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粮食和家财,纷纷筑起了土堡,在自己的佃户之中招募一些家丁,据堡自守,一般的小股乱民,还真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肖天健虽然抢得了一把腰刀,但是在这样赤地百里的环境下,却依旧是没有活路,一路上只能依靠着从已经很惨的那些难民手中抢点吃的,抑或是用他的拿手绝活,打只老鼠填填肚子,运气最好的一次,甚至还用石头打到了一只半大的野兔,总算是一路挨到了凤翔府附近。

    不过走到这里的时候,他身边却多出了一个黑脸汉子,也就是那个铁头。

    铁头在照料好了那匹马之后,又伺候肖天健躺下,才就近找了块平地,枕着肖天健给他的那把获自那个被他们摔死的官兵的腰刀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之后也浮现出了一个月前的那一天晚上的情景。

    铁头也姓赵,家在庆阳府赵家庄,他们世代都是赵家庄那个赵本财家的佃户,本来以前虽然穷,但是好歹日子还能过,起码吃饱还不成什么大问题,但是连续几年天不作美,大旱缺水让土地基本上没有什么收成,赵本财还是要按照约定收租,他们一家人根本交不起佃租,连他小妹子,也被赵本财抢了去,当他家的奴婢去了,后来家乡又过了乱匪,眼看活不下去了,铁头的老爹于是只得弃了租田,带着铁头的母亲还有弟弟以及他逃离了赵家庄,成为了流民。

    铁头自己觉得自己算是个比较幸运的人,虽然他全家眼下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但是好歹比起那些全家死光的来说,他好歹也为他们赵家留下了跟苗。

    而他之所以能活下来,这还要拜身边的肖天健所赐,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月夜,连续多日未能吃上一点东西的他,奄奄一息的躺在一个破庙里面,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看到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人走入了破庙,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

    到现在他还记那晚的场景,那个高大的人持着一把腰刀,踏入了破庙之中,他当时很害怕,生怕被这个人一刀杀了,然后拿他烤了吃,但是他又没有一点办法,饥饿已经令他没有半点力气进行自卫了,甚至他还有一种解脱感,假如这个人真的杀了他的话,那么他便不用再受这样的活罪了,他也就能到阴间见到自己的家人了。

    但是那个人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兴趣,走到破庙的另一端径自躺了下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撒入到了大殿之中。

    铁头已经饿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动静就是他还在起伏的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大殿一角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借着明亮的月光,铁头看到一只肥的没天理的硕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大模大样的从他面前爬了过去,然后四处嗅嗅,爬上了破烂的香案。

    铁头非常想扑上去,抓住这只硕鼠,那样的话他便能再多活几天,可惜的是他早已没有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硕鼠从他的面前爬了过去,却没有丝毫办法。

    那只硕鼠似乎是在嘲笑铁头一般,爬上了香案之后,用它的小眼睛看着铁头,似乎在等着什么一般。

    铁头忽然明白了,这只硕鼠之所以能吃的这么肥,说不定就是靠着吃他们这样被饿死的人的肉,看来它今天盯上了自己,只待自己咽气之后便要大快朵颐了。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也没力气朝下多想了,一切听天由命吧!也许死了也就解脱了!。

    但是事情却没有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之间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大殿另一端的那个人动了,只见他猛然一挥手,趴在香案上的那只硕鼠突然便发出一阵凄厉的吱吱的尖叫,翻滚着掉到了香案之下,然后剧烈的抽搐着,似乎遭到了致命的重击。

    那个躺在另一端的汉子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了这只老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只硕鼠顿时安静了下来。

    铁头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人的行动,听到咔的一声,那个人手中便亮起了一小朵火焰,在大殿之中升起了一堆篝火,铁头差点惊叫了出来(假如他还有力气的话),他从未见过有人手中会冒出火焰,他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一个神仙了。

    不多时铁头闻到了一股久违的烤肉的香味,这种香味也勾得他久未分泌过的馋涎又一次充满了口腔,在这种香味的强烈诱惑下,铁头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那个人正在一堆篝火上烧烤着那只被他打死的硕鼠,那股香味正是从这只被剥了皮的硕鼠身上传出来的,即便那只是一只老鼠发出的香味,在这个时候,也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味。

    但是强烈的求生的欲望让饿极了的铁头不知道身体哪儿发出了一种力量,他居然慢慢的翻过身,一寸一寸的爬向了那个背对着他的高大男子。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铁头依靠着半只烤的焦黄喷香的硕鼠,终于从阎罗殿的门内爬了出来,再一次回到了人世之中,自此成为了肖天健的第一个手下。

    这样的世道,肖天健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日还能不能吃到东西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无视铁头这个几乎饿死的人的求助,但是他最终还是将那只硕鼠分给了铁头一半,让铁头活了下来。

    铁头从肖天健撕下半只硕鼠递给他的那一刻开始,铁头哭了,他一边大口的将那半只老鼠吞下去,一边下定了决心,不管以后怎么样,只要这个人还愿意带着他,他就一直要跟着他走下去,反正这条命是他给的,他要怎么用,就怎么用好了!他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但是铁头坚信,这个人是好人,好人做事,就应该是对的,所以跟着他做事,应该就是做好事!虽然铁头年纪比肖天健还大一点,但是在他眼中,肖天健早已是他的主人了。

    天一亮,因为吃了东西而恢复了一些力气的铁头,便跟着肖天健走出了那个让他得以重生的破庙,朝着凤翔府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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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打劫目标

    天还不亮,肖天健便在一场噩梦中被惊醒,他梦到有人举着钢刀朝着他猛的砍来,于是他便大叫一声猛然坐起,一把抓住了身边的腰刀,抬头看到周围那些手下纷纷用惊诧的目光注视着他,他这才赶紧抹了一把汗水,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站了起来。

    铁头赶紧将装水的竹筒递到了他的面前,肖天健大口的灌了几口下去,心情这才平静下来,他睡着的时候梦到了这些天来,被他抢劫杀死的人向他索命,而他却无力反抗,特别是那个被他夺去菜团的乞丐,拉着他一直在叫,还我命来!

    晃了晃头,肖天健逐渐的平静下来,他内心中安慰自己,他没错,为了活着,他这么做是应该的,这世上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作为弱者只有被淘汰的命运,所以他不应该有什么内疚,更何况当初那个乞丐即便是有那个菜团子,也不见得能活下来,所以他用这个借口,来使自己心安一些。

    “掌盘子,今天咱们去什么地方?”赵二驴看到肖天健已经醒了,于是便赶紧凑过来,对肖天健问道。

    这个问题也是肖天健昨晚睡前考虑的问题,他招招手让几个最早跟着他的人凑过来,对他们问道:“这附近你们可知道还有什么大户可让咱们下手吗?”

    大家脸上都有些犯难,他们也都听明白了肖天健这句问话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出主意找个可以下手的对象!

    可是眼下义军已经在陕西一带闹了近很多年了,加上官军这些年经常在陕西追剿义军,双方撕来杀去,陕西早已是人人自危,更何况官军军纪败坏,明里是官军,但是这些官军又拿不到饷钱,吃不饱穿不暖,除了抢之外,也没什么好办法,所以官军比起兴兵作乱的乱军来说,更是要凶厉许多,什么坏事都可以干的出来,各地现在都早已乱的一塌糊涂,有钱的不是早已裹着家财逃到了其它地方,就是干脆筑起土堡,招募家丁结堡自守,即便是成百上千的义军眼下想要轻易的攻取一个土豪的寨堡,也很不容易,何况眼下他们就这么点人,想要攻取一个寨子或者土堡,基本上可以说是去送死。

    所以在肖天健问出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没有答话,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人出来应声。

    肖天健看到大家都不说话,真就有些无奈,但是他还是接着又问了一句,想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有点办法!

    这一次终于还是有人答话了,而答话的人却正是那个昨天被抽了鞭子的冯狗子,那个瘦猴一般的冯狗子忍着背上的疼,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对肖天健说道:“掌盘子,从咱们这里,向西二十多里,有个土堡,是刘扒皮的老宅,咱们不妨去那儿干他一票,听说这老财家有不少的粮食,干成了足够咱们吃上一段时间了!”

    他的话音刚一落,立即便有人提出来反对意见,一个叫杨老本的人指着冯狗子骂道:“好你个冯狗子,掌盘子即便昨天抽了你的鞭子,你也不能这么害咱们弟兄们吧!谁不知道刘扒皮的堡子不好打?上次义军几百人攻了几天下来,死了百十人,也没能打下他的寨子,你让咱们这点人去打刘扒皮的寨子,想诚心害死咱们不成?

    掌盘子,这事儿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听这厮的,咱们就这么点人手,依我看还是去投高闯王算了!小的听说高闯王麾下大军数十万,以掌盘子的本事,要是投靠了高闯王的话,好歹都能当个头领!”

    赵二驴的话立即引来一些人的附和,纷纷指着冯狗子大骂了起来,说冯狗子不怀好意,想要害死大家,甚至有人撸胳膊挽袖子的想要上去修理一下冯狗子。

    “都给我闭嘴!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掌盘子了?事儿是我提的,冯狗子能提出来意见,总比你们什么都不说要强吧!让冯狗子说完,去不去自有我来定夺!”肖天健忽然间把眉头一皱,对这些人斥责道。

    肖天健当然知道赵二驴所说的高闯王是谁了,以他后世所知,当然知道高闯王就是高迎祥,而李自成则是在高迎祥兵败身死之后,才被手下推举为新的闯王的,这个时候天下最大的义军头领应该是高迎祥才对,而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段时间他也在考虑下一步怎么混的事情,可惜的是他很清楚高迎祥的下场,知道高迎祥并不是能成大事之人,迟早是要被官府生擒,落得一个被活刮的下场!所以肖天健不觉得投靠高迎祥是什么好主意,更何况他也不清楚高迎祥这会儿在什么地方,相投也没地方去找去!

    而现在除了高迎祥之外,名气大一些的几支义军也就是八大王张献忠、老回回、曹操罗汝才等等这些人,但是肖天健虽然对这些人都有所耳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除了后来差点成功的李自成之外,都没成事的可能,所以他也不想去投靠他们,何况以他的身份和手下的这点力量,即便去投了他们,好的话给他个小头目当当,假如人家瞧不上他的话,弄不好只能当个炮灰小兵!所以他眼下基本上不考虑这个事情,还是自己当老大来的爽一些!

    故此赵二驴一提让他领着这群人去投高迎祥,肖天健立即大为光火,马上出言对赵二驴这帮人呵斥道,大家一听肖天健发话,于是赶紧纷纷闭嘴,老老实实的呆在了一旁。

    “冯狗子,你把话说完,为何会提议我们去打刘扒皮的寨子?你是如何想的?”肖天健转向了冯狗子对他问道。

    冯狗子感激的看了一下肖天健,赶紧答道:“掌盘子!我可不是诚心要害大家的!我前段时间听说,刘扒皮被义军攻打了之后,虽然他的寨子没有被义军攻下,但是刘扒皮也吓坏了,带了大部分家丁还有家眷,将他的家财大部分转到了凤翔府城中的新宅子里面,眼下其实他的老宅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大多数都是他的佃户,由他的管家看护老宅!

    虽说他的寨子很是坚固,但是小的以前却进去偷过他家的东西,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潜入进去,咱们人少,正好好办事,小的可以引路过去,保不准能成事!

    我说的句句是实,绝不敢蒙骗掌盘子您!否则的话让我不得好死!”

    在冯狗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肖天健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等他把话说完之后,肖天健没有发现冯狗子目光闪烁,暗暗的合计了一阵,心里面便拿定了主意。

    “好!我信你!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今天咱们就去干个大票,就打刘扒皮的寨子!”肖天健站起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大家都有些犯憷,有些怀疑肖天健是不是疯了,居然相信冯狗子这个痞子的话,领着他们去打刘扒皮的庄子,这简直就是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嘛!不由得众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跟着一起去。

    看着周围这些人的眼神,肖天健不得不耐心一点,他找了个木桩坐下,对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害怕,但是既然你们跟着我肖天健干了这一行,那么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大道理我不用说你们自己也明白,想想咱们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吧,这世道想要活着,胆小怕事唯有饿死一途,咱们眼下混了快个把月了,可是眼下每天却还是只能吃个半饱,就是咱们不敢去碰硬的,如此下去,要么我们早晚还去要饭,等着饿死,要么干脆就干个大的,能多撑一些日子!

    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来的痛快!成了,咱们以后一段时间衣食无忧,败了,大不了走了便是!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冯狗子,但是既然冯狗子跟了我,那么我就当他是自己兄弟,对于你们,我也一样!

    我信冯狗子,昨天抽他,是因为他犯了错,但是只要他还跟着我一天,我便信任他一天!没胆的话今天可以不跟着我走,但是留下的人,就休要贪生怕死,否则的话,老子容不得他!”

    冯狗子听着肖天健的话,鼻子猛然间又是一酸,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

    铁头站起来瓮声瓮气的说道:“我跟着掌盘子,他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咱们的命是掌盘子给的,不是掌盘子,你们早就饿死了,怕个屁呀!大不了死个痛快!”他用力的按了按腰间那把刚得来的腰刀,似乎在向众人示威一般。

    接着那个虎头虎脑的大牛也跟着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我跟掌盘子去,铁头说的不错,要不是掌盘子的话,咱们早就饿死了,哪儿还能在这儿呆着?这年头命贱,怕死有逑用,该死逑朝上,我豁出去了!”

    最终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假如他们离开的话,很可能连几天都活不过去,眼下他们能有人带着,好歹还有一线希望,所以虽然大家有些担心,但是最终还是都留了下来。

    二十多里不算远,但是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却还是走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时分才来到了刘家庄附近。

    在肖天健抬手之后,众人都在一条沟里面蹲了下来,在沟边伸出脑袋纷纷望向了前方的那个土堡。

    刘扒皮确实财大气粗,经过一番经营,他的庄子眼下占地足有好几十亩地的样子,周围筑起了高达一丈多的夯土土墙,而且四角都又用原木搭建起来的箭楼,只有前后两个门可供人出入,围着庄子四周还挖有一道深壕,出入庄子都要放下吊桥,周围便是开阔的农田,在土墙上可以看的很远,基本上有人接近庄子,都躲不开庄子里面人的眼睛,绝对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

    看罢了刘家庄的形势,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难怪乱军打不下刘家庄,这里果真不好对付,要不然的话,这么几年时间,像这样的庄子,早就该被各路乱匪给打下来了,哪儿容得他们还盘在这儿呀!有的人不由得又开始暗骂起了冯狗子,埋怨这厮好死不死,怎么会想起来提议来这里打这个庄子的主意。

    肖天健也趴在沟边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刘家庄,心中也暗自有些犯合计,他很清楚自己眼下的实力,要是凭着他们这点人,想要强取刘家庄,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不等他们跑到庄子的土墙下面,恐怕就要被庄子里的壮丁用箭射死在庄外了,不由得他也有些担心,自己今天决定来打这里,是不是根本就有点穷疯了,有点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感觉,是否太过冲动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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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密道